第180章 (完結倒計時:標題待定,還在精修中)(第1/3 頁)
子禪悻悻放下輕飄飄的包袱後,為望枯拾掇出一間廂房。磐中酒、鎏天大勢已去後,多個打尖兒的鋪子都萎靡不振,縱是香客長住為稀缺之事,但此戰能否打贏,都需往久遠了看。
望枯將制香的方子貼在門楣上,閉門思量大計。
子禪不聞不問,但每日清掃院子時,總會留意幾分。
十月六日,天晴,姑娘在廂房內生火,嗅得沉香味,卻不知所云。
七日,天陰,大風吹開廂房之門,偶然聽到姑娘的聲音:“停仙寺的結界應當被我毀了,快些進來……”可,門庭無人,院後亦無人。
八日,天晴,姑娘說,每日需給她製出三百根香,若是犯懶,買的也行,卻要記著放她門口就是了。
不難,何必要買?
十日,天陰,廂房內閃爍一瞬,伴有巨響一聲,恰似雷雨天。庭中晾曬豇豆,幸而虛驚。
十五日,大雨,晝夜皆涼,停仙寺鑽入一隻烏龜,一隻刺蝟,一隻蚯蚓。反覆攆了三次,仍停門前,多是有靈之物,遂棄之。
另,廂房動盪之大,聽得十人以上,眾說紛紜的動靜。
委實費解。
十九日,小雨,姑娘午時邁出廂房門,子時歸。應是飽餐一頓,周身裹挾牛羊炙烤之味。
二十八日,天晴,宮中來了精兵二十餘人,扛著幾十個兵家要器——“火銃”。姑娘把玩時,“射殺”梧桐樹,精準落下兩片枯葉,並讚口不絕。
十一月一日,天陰,入冬多蕭瑟。姑娘出關,命我挑選一個黃道吉日行事,稱,大計已成,不可再等。
……
子禪坐於石凳上,點了三臺油燈也看不清望枯搬來的這一物什——四四方方,水桶長寬,木頭所制,且留有一根引火線,裡頭還插滿了香火。
怪夜太暗沉。
怪他有眼無珠。
望枯躲在一旁打趣:“小和尚不認得麼?”
子禪:“不認得。”
望枯:“煙花而已,你若選好了日子,就能看到有多好看了。”
子禪抿唇:“……那這香火有何深意。”
望枯:“噢,香火是為倦空君燃的,待到煙花到了上空,香火也自然而然焚起來了。”
子禪難言:“……”
望枯一眼看穿:“子禪小和尚,此事我請教了好多人的,既沒把香火壓嚴實,還抽了幾根芯,燃得快,跟著煙花就燃燼了。”
子禪:“非也,香火需得送去歸寧,姑娘此舉……恐怕不妥。”
“倦空君的屍首不在那裡,去了也是無用功。”望枯頻頻搖頭,“我不知歸寧在何處,但是照那圖紙再走一遭,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半年了,五界還守得住麼?”
子禪動搖:“我不敢冒這個險。”
“我敢,你只管看就好了。”望枯攤開手,“黃道吉日呢?”
子禪脫口而出:“十一月初九。”
望枯:“有何深意呢?”
子禪:“倦空君的生辰,佛像錯了,這個不會錯。只因每年這時,朝陽似佛光純粹,還從停仙寺升起,從未落雨。”
話說的玄乎,但到底能圖個彩頭,望枯應下:“好,就這一日。”
……
寺廟不容邪祟,凌嶸帶著同門躡手躡腳地闖入一回,就知趣地不來第二回。只是帶走望枯早在十一月初九那天動手,便喚來妖怪們搬走煙火桶,並奔走相告。
望枯掐著日子過,期間卻捱到一個意外之喜。
凌嶸在一個暴雨滂沱的月夜裡,撞見襄泛與何所似了。
魂靈喜水,因池地多聚陰。百姓若是撞見他們,必定會生場大病,只有碰著這般天時地利人和的時辰,才敢結伴遊行,只為活絡活絡筋骨。
凌嶸卻剛巧撞見他二人行色匆匆地入城門,不知吃了多少苦頭,險些就要認不出了。
襄泛的“刀疤銅身”瘦得更狠,胡茬滿面,兩眼渾濁,垂垂老矣;何所似尚且有靈力傍身,可這身不入流的“文人骨”,也屈成一把摺扇,面龐滿是皺褶。
凌嶸上前輕喚二人時,險些只聽她聲,不見其人。
她心裡不是滋味。
後來,她將二人引去停仙寺,為與望枯報聲平安。
昔日多少神采飛揚,會得故人,也成了清淚兩行。
襄泛聲嗓也變了,好似一口啞火的灶,不知含了多少口沙土:“望枯……許久不見了,你還安然無恙……”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