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風有問(第2/3 頁)
他如此說著,長鏈活了似的收緊他身,脖頸、腹上、腕上則是狠下血手,至少纏繞三圈。如此密不透風,換作尋常人早已了無喘息。
但他沉淪滅頂之痛。
望枯添油加醋:“怎麼臉上沒能顧及到?”
風浮濯:“……多謝。”
長鏈識趣,一端添鋒變刃,高高抬頭。
風浮濯闔上眼,靜待痛落。
未曾想,虎牙貝齒、冰涼軟唇卻捷足先登。
——是望枯一口咬上他的臉。
霎時,鎖鏈像動了驚,慌忙縮成小團,再無漫天逃竄的本事。
而望枯只是見他忙不過來,好心幫襯,卻皺成苦瓜臉——倦空君的臉分明就嚼不動,還硬邦邦的,那黃狗到底幾個意思?
,!
誰知,了無束縛的風浮濯再次跪地俯首。
只是這回,他袒露丹心,虔誠無二。
風浮濯:“……望枯,我非良人。”
——他早早皈依佛門,一心向世,百年間斷情絕義。
如此親暱之舉,是給錯了人。
望枯不知他會錯了意,自持凜然大義:“仙君,你就是良人,我知你顧忌名節,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斷不會有第三人知道的。”
——此偷吃正兒八經,又非彼偷吃難登大雅,何必將自個兒貶得一文不值。
風浮濯黯然傷神:“望枯,你要何物?”
他毀人清譽,卻身無長物,哪怕思忖再三,也至多隻可上天攬月,亦或散盡修為。
望枯:“要錢。”
很多很多錢,多到能把藤身壓實便再好不過。
風浮濯斬釘截鐵:“好,往後我得一分便留一分,待到來日再遇時,我再一併奉你手上。”
望枯歪頭:“當真?”
風浮濯:“若為假話,我願以死明志。”
望枯連連擺手:“那倒不必了,你這麼好,理應長命百歲。”
況且……他多活一日,望枯也可再多白吃白喝一日。
風浮濯橫生幾分慍色:“並非,只有黎民百姓才值長命百歲。”
他話音驟落,便支起跪地已久的身,佛月再鍍,一眼寒倒春秋兩季:“望枯姑娘,為何還不起身?地涼。”
望枯麻溜起身,只覺他的聲音更涼。
風浮濯率先推門而去,闊別晴天已久,頗覺灼目,便立於一隅。
望枯隨後出門,就被商影雲逮個正著,他像憋了一肚子話無處可說:“剛躲哪兒去了?你聽說了沒?阮瑎遇難了!阿蓑也沒好哪兒去!兩人都掉天坑裡去了!裡頭還有好些難民呢!”
望枯:“天坑?”
商影雲:“三言兩語說不清,這事兒還需親眼瞧瞧才知原委,先去看看祉州到底如何了罷!”
他著急忙慌隨大流,風浮濯一聲不吭跟在最後。
上山緩,下山急,山嵐風趕人,半山風推人。望枯明面行一步,實則被風驅趕著大跨三階,不平不穩,唯恐失足滾落。
風浮濯明面不說,卻從他兩袖跳出只剩兩根的結靡琴絃,兵分兩路,各去望枯左右一邊。再趁其不備,竄到她鞋尖虛虛護著。何處大風起,就逆風抵禦。
望枯回首看人,風浮濯卻放慢兩步——不必問,也知是怕周身有風,會礙著望枯。
席嚀曾說,他為前幾朝的太子,為人極是剛正不阿。
望枯唱反調並非以貌取人,而是他未受銅臭玷汙,只是兩袖清風而已。
但幾次三番見他,卻覺他天生帝王相。
佛為玉雕琢,但他並無太多溫潤如玉文人氣,只是靜可持威嚴,動可平山海,實在盛氣凌人。若非一入佛門生苦相,還與愁緒壓他眉間紋,定是叫人不敢直窺其目。
風浮濯啟唇:“專心。”
望枯分明只是面色如常的打岔,卻也逃不出他的法眼。
更何況,普天之地皆是他的供奉廟,真要積攢行德,為何不去自己的廟中?
當真是怪。
……
再回黃土地前,未見黃昏起,已進晚暝時。
四下更靜,眾人看著眼前路躊躇不前。
商影雲屈身搓捻泥土:“這土很鬆散,先別過去,我扔個石子試試。”
他一腳踹開旁邊的大石塊砸去地上,起先只是凹去一寸,靜待三聲後。
土面坍塌,石塊滑入地裡,落下一塊黑窟窿。
商影雲:“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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