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蒲草韌(第3/3 頁)
睡,東倒西歪——衣裳也像穿了三百年,粗線能攢球,窟窿遍地是。與尋常乞兒又甚不同,說是家道中落的公子哥還差不多,但單論白淨臉蛋,又像養在員外後院的兔兒哥,端得尋常。
更何況,他的眼珠未曾睜全過便也罷了,竟還要翻上天去——實在讓望枯瞧不出是死是活。
她悄聲邁入,那人就像早有預料地睜開眼來。
“旁人的院子你說進就進?你真是不客氣。”
蒲許荏嘴上這樣,尋棍棒的手卻更不客氣。
望枯一本正經,絕無二心:“不好意思,我是怕您死了,所以才想進來看看的。”
蒲許荏聽罷,一口氣就堵在喉嚨上不去也下不來:“……”
望枯並未覺察怪異:“無意打攪公子,但可否問問鈞鐸峰宗主在何處?”
蒲許荏二郎腿一放,長身直入雨幕,實在五大三粗:“我就是,不太像啊?怎麼?”
要幹架啊?
望枯誤打誤撞,欣喜之餘,也不懼看他:“原來您就是啊。”
蒲許荏反問:“你都不認識就來找我?”
宗門之下竟還有不認得他的?
望枯胡亂擦去臉上雨水:“是的,兩日後,我要與上劫峰師尊比試了,但我沒劍,需要趕緊築一把新的,宗主可否幫我這個忙?”
蒲許荏:“……”
蒲許荏難得收斂脾性,再未炮語連珠。
但也忍不住在心頭腹誹:就像是,先前只吃手抓飯,而今為了一碗雞湯終於要好生買副碗筷了。
怪不得能治住桑落這張吃人的嘴。
的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
蒲許荏不再戒備,寬肩釋氣:“行,我叫蒲許荏,即是‘蒲草韌如絲’那幾個字,我娘給我取的就是個名兒啊,你若笑我就別進來了。”
望枯不解:“為何會笑?”
蒲許荏一腳踢開擋路的破簍子,隨口而答:“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不都寫些情情愛愛的,旁人以為我娘是個痴情種呢,嗬,笑話,我娘拳打腳踢我爹時,是讓我在旁邊學著的,我爹才是痴情一片。”
望枯點頭:“原來如此。”
蒲許荏的嘴一旦開了,就是滔滔不絕:“我告訴你,來了我的地盤就要聽我的,讓你怎麼築器就怎麼築,休想偷懶。”
他邊說邊用腳踢開門,霎時,積攢兩百年的灰簌簌落下。地上不是三頭六臂的毒蜘蛛、猙獰的紅蛇,就是棺材裡的屍蟲,最正經的桌椅木凳卻東倒西歪,或年久失修,根本不能坐人了。
蒲許荏背過身東翻西找:“你先隨意,這些東西都不會咬人的……”
望枯乖乖落座時,可那些蛇蟲卻齊齊向她看來。
利齒流光,垂涎欲滴——許是餓了三百年,連根枯藤也想吞入腹中了。
蒲許荏一拍腦袋:“差點忘了,你不是人,快出去候著!這些東西除了人什麼都吃!”
望枯:“……好。”
她站在門口,蹉跎整日的雨終於見停。屋內好一陣噼裡啪啦後,蒲許荏鼻青臉腫地出來,肩上扛著長竹竿,上面纏了幾根不甘擰成麻花的毒蛇。
蒲許荏口齒不清道:“轉移陣地!走!”
:()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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