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萬苦辭(第2/3 頁)
深陷大難的始作俑者。
相傳他個活閻羅,活了一千二百多年,是魔界有且唯一的主子。此前,魔界是片混沌初開的洿澤,直至他橫空出世,將數以萬計的邪祟、惡靈吸食入腹,就此主宰一方,世稱“萬苦尊”。
無人知曉他的來歷,無人知曉他到底是人是鬼,但相應的,也無人敢去刨根知底。只聽說,他自持悲慼怨氣,所過之處天降烏黑狂風,其勢難擋。一回修煉,魔氣大開,將那往生的人都引了過來,就此輕而易舉吞沒了幽冥界。
他本事難以估量,但除了在巫山縱火行兇,就再無其他。還在深淵魔界中大興土木,拔地而起一座坐地四十五里的宮殿。魔界、幽冥有頭有臉的官吏、名門氏族無不讚嘆有加,紛紛將女兒獻給了他,因此,後宮佳麗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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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聽聞,他甚少踏足後院。偶有踏足,也不過是與后妃以對弈、鬥蛐蛐、賞花吟詩。一面說他萬苦尊不耽於美色、“憂國憂民”,美譽名揚四海,一面說他是“龍陽之好、斷袖之癖”,醜聞但行千里。
只是,民間還有“小兒哭啼,不喜寢食,交由萬苦尊一口吞去”的童謠。以至有好陣子,但凡死個人就懷疑到萬苦辭的身上,剛好與以行善事聞名的倦空君不復相似,天差地別。
因此,又被五界戲稱——“有事倦空君,無事萬苦辭。”
望枯攢足力氣,讓話語連成一句:“萬苦辭大人,即便你我名諱相近,算不上有緣;即便你高高在上,我為無名小卒。但我仍然知曉,你與我是一樣的。”
萬苦辭頗有興致,就此停手:“哪裡一樣?你若說不出中聽的話……就休想死得太輕易了。”
望枯用力咳嗽,迫不及待呼著清氣,再擺正身形於樹根邊找了個適宜躺著的地兒,才說起下文:“我說像,是因為我們總是被誤解的人,總被說是不懷好意的人,總被說是惡人的人……實則只是老實巴交做手頭事,本本分分討生計的人。”
萬苦辭止息:“……”
望枯見他遊離之狀,果真是猜對了。
但他卻沉下臉,單拎望枯的衣領,突地提起:“我平生最煩油嘴滑舌之人,我要想,你就會與這糖紙一般下場。”
望枯被他如此,裙裾飄揚,反倒是少了立身之累。聽得此言,歪著的腦袋緩緩擺正,雙眼也蹭得亮了。
他莫非是,在說她的“鱗片”?
望枯:“此物竟是糖紙?”
看來,巫山百妖竟都猜錯了。
萬苦辭蹙眉:“……”
望枯眨眨眼:“這麼好看的紙,裡頭會不會包著酸的糖?”
萬苦辭乾笑兩聲,垮下的臉,真比望枯看過的幾千個亡魂還要幽怨:“……你吃不到。”
望枯:“……”
好罷,吃不到。
望枯轉念一想:“萬苦辭大人何故將我帶去魔界慢慢凌遲呢,是不是怕我在外亂說,丟了您的臉呢?”
萬苦辭恨得牙癢癢:“……為何屢教不改,非要油嘴滑舌!”
望枯目光炯炯,抬著袖口擦擦嘴:“不油呀。”
萬苦辭:“……”
他忍了忍,就是咽不下去這藤妖說他“老實巴交、本本分分討生計”這種辱人的話。
——說他什麼都好,就是不能說他班味兒重。
好歹也是當了一千多年的魔尊。
不說像個文人,起碼也像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了。
……怎的還是讓她一眼識破。
萬苦辭本是21世紀一個朝九晚六、手頭擰巴、在大廠徘徊的新生代牛馬。原先那校草、縣狀元、一學就會、雙一流高校裡前途大好的機器人專業學長等的頭銜,讓他活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他也的的確確風光過。
大學四年裡,院級評的優等生獎不計其數,靠著鑲邊的成績拿滿獎學金,還保送研究生,實習期被引薦去大廠,原以為是飛黃騰達的,卻因一輛迎面撞臉的三輪車,毀了個乾淨。
臉蛋完好無損,只是成了缺巴子,一擲千金補好牙後,話卻說不利索了。只因在入職時,自我介紹中,一個“研究生”的“究”字念得磕磕絆絆,而淪為最大笑柄,被公司晚輩追著喊“jojo哥”。
他並無熱血漫一路打怪升級、收穫愛與勇氣的基本核心,他很明白,他就是被關係戶搞針對、穿小鞋,用職場霸凌之虛,行逼迫讓位之實的倒黴蛋。
萬苦辭年輕氣盛,在第三百次請整個部門喝二十塊一杯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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