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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興與亡(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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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枯昨夜多難後,便長病不醒。不單是愁雨纏身,更有沐浴著了涼。也怕“天道”揹著她另闢蹊徑,讓藤身也遭了殃。

幾經周折,望枯有十足把握——天道正是為她而來。

昔日的冤枉,在死之前不值一提。多虧她誤打誤撞來了上劫峰,“滅神令”當頭,與柳柯子同仇敵愾,往後只管想應對之策便是。

但當務之急,還需先把身子養回來。

她這回睡得舒坦,熱就有人幫著掀被,還攜絲絲縷縷的風,冷就四下寂靜,枕下的人自然明白將她抱得緊實。偶有夢魘闖入心野,紋路分明的掌心就會順著脊背輕輕地拍,何時安穩了,何時停下。

像是,他的一雙眼就長在瞭望枯身上,不知疲倦,不懂挪開。

可惜——風浮濯早已患了眼疾,定是她的一番錯覺。

風浮濯伺候到天明時,門“吱呀”響了一瞬,又悄然合上了。

望枯沒往心裡去,抬起沉重的眼皮:“誰來了?”

風浮濯抱瞭望枯一夜,如今醒了,反倒不自在,隨即小心將手臂抽走,自己則背對著坐在榻上。

實屬無顏見人。

風浮濯:“續蘭……與另一個姑娘。”

望枯就是享福的命,沒人幫著暖床,如何枕都不痛快,只好擰著眉縮在一角:“幾時了?”

風浮濯:“剛過辰時。”

望枯直奔正言:“倦空君,白骨膚玉是你生母古絲,焚身所化的靈器,如今卻粉身碎骨了,想必鎖在裡頭的魂靈也沒了。有我的錯,因我非要用嘴含著,才將古絲姑娘的魂吃進身裡,還回到過往;更有休忘塵的錯,既毀了我真相大白的好事,還親手把玉捏碎了,騙席嚀這是她的父母魂,險些害她墮魔。”

樁樁大事壘來,風浮濯要通通吃進,還需緘默好一陣。

遙想當年,古絲如璞玉無瑕,自成一寸長戒尺,雖是不苟言笑,卻最是熱忱,好事則挑梁,壞事則驚堂,非讓那惡人改邪歸正不可。但碰到婦孺、孩子,倒是數不盡的寬容。

風浮濯的脾性、為人處世,隨生母居多。都說慈母多敗兒,他卻恰恰不同。呱呱落地哭啼兩聲,就睜眼看四方;兩歲再不流一滴淚,鐵骨錚錚;五歲後就板正得遠勝同窗,夫子授課時,各個吵鬧,他上案臺一坐,座下霎時靜若古井。

古絲曾說,風浮濯如此,非但都是她的功勞,更有父親風長引的鐵漢柔情。

風浮濯斟酌二三:“骨灰膚玉我雖不知是何物,但遊魂於世千年,也不可再回身裡。她若在,是個念想,不在,才是正解。母親與父親,早在上吊之時就已然去了,無論如今我的本事有多大,都無法逆轉乾坤。”

望枯點頭:“倦空君兒時如此聰慧,可還記得什麼白骨偶的下落?”

風浮濯:“記得。”

望枯提了幾分勁:“後來去了哪裡?”

他風沙過眼,惝恍古今:“我手裡。”

望枯翻身而起:“你……”

窗外鬨鬧聲逼近時,風浮濯低沉開口:“莫要慌亂,只是到手十年罷了,後被何人搶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望枯又躺了回去:“那此物當真如此厲害嗎?”

風浮濯:“凡是物,就不該欲加神命。神從人過,物由人制,功效為人用,只要不起貪念,就不會惹來非議。後來的戰亂裡,可有白骨偶的幫扶,我一概不知。但事與願違,無論陽盛陰衰、陰盛陽衰,都逃不過蛇心吞象之人。”

那時,蠻夷蘭氏勝靳國,恐怕只是興亡一瞬。

風浮濯站起身:“來了好些人,我從窗戶走。”

望枯:“那你可要小心些,不許踩壞了它。雖說倦空君修補得確是不錯,但也不能日日喚你來修。”

風浮濯:“……嗯。”

他身輕如燕,步履停在窗外一根枝椏。

他碰見了一個人。

那人話敞亮,卻爭鋒相對:“倦空君,許久未見,既來了十二峰,就要好生招待一番,只是,為何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偏要尋個窄道?”

休忘塵笑了笑,蓄藏怒氣:“莫不是在姑娘房裡過夜,心虛了罷?”

風浮濯一揖:“休宗主。”

休忘塵抱胸聲冷:“不必多禮,倦空君就光明磊落地從正門走罷,省得旁人都像我,儘想些不乾淨的事,到時,還是誤傷了您光風霽月的風貌呢。您說——是麼?”

下一句,人走話留:“切記,再將望枯也喚出來,門外多得是問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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