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歲歲常(第2/3 頁)
君子自好,孑然凌雲。若要“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唯有生生世世身心如一,受盡苦難的風浮濯才有可乘之機。
因此,他能熬到最後,只憑一句無心之言。
——若過此情關的是望枯,莫欺谷可會幻化出成千上百個九尺男兒?
望枯耳根子本就軟,此心湛藍,無憂處世,最是,最是,最是討人喜歡。
男子無須服藥,也如狼似虎,只是哄幾句不著調的話,也能把落入此地的姑娘吃幹抹淨。
正是這一記猜想,叫風浮濯敗興失意,悶海愁山。
,!
望枯屬於天地,他卻妄圖私藏。
因此,當情慾勢不可擋時,風浮濯只得肖想與他的心上人云雨合歡。
但他甚至都不敢喚出她的名。
在陰雨綿綿的七月天,風浮濯沾染了滿身泥濘。
這一次後,他再也擔不起過去那個高風亮節的佛君之身了。
卻當了這千年來,有且唯一的佛魔雙修者。
而今,又至佛堂上,兵荒馬亂的兩個月只成追憶。
他一側耳,心上人附上輕語,恰似風沙過境,再遇潤物好雨。
但進了風浮濯耳裡,就是有溼而粘膩的泥浪澆打,誘他墮落。
若無“倦空君”三字似警鐘迴盪。
恐怕會傾身咬上她的唇。
……
商影雲忽而大喊:“這佛像怎能說砸就砸呢!”
望枯回過神,剎那間的寂靜,再次歸還去沸反盈天之地——
原是風浮濯用了什麼法子,停了一瞬的時辰,怪不得無人打攪。
而他都要悄無聲息地離去了,聽聲又駐足。
風浮濯:“可以砸了。”
如此輕描淡寫。
卻留眾人震懾無言。
酒大娘驀然果敢:“本尊都下令了!說明不乾淨的東西真的在此佛堂裡!大夥兒還不快快動手!”
望枯趁機扔了案上兩根燭火,大火一舉燎了佛龕之上的錦布,幾次試探佛像眉梢,燒乾它最後一絲悲憫。
面龐猶至黑雲。
商影雲一看覆水難收,乾脆抄起傢伙砸去:“……罷了!大夥兒都上!”
阮瑎護著王孫貴族往外走,阿蓑則帶領宦海高官再開另一條路,但看他們一步三回頭、滿是瞠目結舌的神色,恐是也想摻和一腳。
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農民,趁著火大吞聲,還要添油加醋:“恭送聖上——恭送各位大人——”
而望枯對小啞巴“情有獨鍾”,禾兒和續蘭一樣,個頭小,玩性大,還想法子要添一份力。
望枯乾脆帶她去門外功德池裡,撈來一捧銅板,再兜於衣上:“禾兒,不妨我們比比……誰先砸上那佛像的眼睛罷?”
禾兒煞是驚喜,重重點頭,小跑著回去長梯之盡。
常繞廟宇的頹然金輝,由屋內火光取而代之。卻無黑煙,反倒因佛身塗抹了鎏金顏料,而散出些許粉塵,又從窗欞飛去碧空。
再抬頭,有一條“小遊龍”盤桓在廟宇上空,頗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意味。
一半像夜裡星河,勾勒粲然;一半浩蕩自由,遊蕩青天。
哪樣都像為風浮濯再不被附庸的賀禮。
……
風浮濯掐準申時末現身,木桶水在大火上溫著,正是給姑娘沐浴的好時機。
一場“惡戰”後,廟宇門前“摞著”幾層灰頭土臉的百姓,卻暢快淋漓,燒了衣裳也爽朗;而以子禪為首,進進出出的和尚們痛心疾首,只恨自己步子慢,不能從莽夫手上救下幾樣上好的香檀。
如此摧殘,不知修繕幾月才能好。
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沃元芩與沃元眷還未離去,且坐布衣行列,前者站出身,撫卹人心:“但求住持們寬心,聖上明天就會派出大量人手修葺新像,至多一個月又能重新開張了,而我身為磐中酒老闆,可叫些生意場上的姐妹替我在外宣揚停仙寺,斷不會讓施主散去旁處的。”
酒大娘見縫插針:“姑娘,您竟是磐中酒老闆?我這有好酒你要不要啊?”
沃元芩莞爾:“要的,如若有個好價,說不定還要更多。”
酒大娘喜不自勝:“好說好說!姑娘要多少就有多少!”
而這沃元眷,是被沃元芩推搡來望枯身側的。這公子只要碰著她,就不由口拙:“我適才看到,倦空君的手裡也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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