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慧極傷(第2/3 頁)
望枯:“好,我且問你,你拿了她的‘本事’麼?”
禹聆舌頭都捋不直了:“大概……拿了罷。”
望枯:“東西是你拿的,你為何無法確信?”
她復而不動聲色看了風銀柳——
恐是回溯往昔的“東西”還得以應驗了。
禹聆苦笑:“朕只是凡人,怎知是真是假。”
宮闈的夜間成了鬼門關,白雪勝似紙錢,哀嚎聲聲,靜了煙波裡的樓閣。
望枯:“可她說,是你親自指使手下的。”
禹聆遽然靜默:“……”
望枯追問:“你要吃了她麼?”
不答。
再問:“皇后宮的池水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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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不答。
又問:“你們自打出生起就應有盡有。錢財取之不盡,受萬人跪拜——可到底想要拿到什麼,才知罷休呢?”
“都不是,朕只是,只是……”禹聆這回抬過頭,已是丟了魂,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朕只想當個明君,只想將禹氏的百年豐功延續下去,朕不想做錯事,丁點兒都不想……”
相較端寧皇后惺惺作態的淚花,禹聆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面上本就留有紫紅色的凍痕,如今還有所鬆動,再淌下兩行白淚,捎帶胭脂水粉一般的膏物。
禹聆胡亂用袖口揩淚,臉上“畫”出了花貓似的斑紋。
可正因如此,竟映出一個與適才不復相同的面容。
禹聆周身的英氣大大削減,只剩清麗與溫婉,又像是往臉上撒了層粟米,並未似原先那樣白皙太過。
正中望枯下懷:“你是女子?”
禹聆沒想藏住,一擤鼻涕:“是啊……成日要抹十斤水粉,當真很累的……”
望枯只覺稀罕:“那旁人為何說你風流成性呢。”
禹聆:“她們都是我的好友,我若假情假意‘臨幸’她們,既能助我藏拙,又能護她們享享清閒。”
望枯:“……可你為何要扮為男子呢?”
雖說僅憑她的手段,的確不夠推翻男權帝政。
但既是藏拙多年,也絕不是蠢才。
李遊躬身用絲絹為她擦臉:“……陛下,您想說何事都無妨,但她們未必值得您推心置腹。”
望枯:“……”
這李遊倒是自始至終都不加掩飾。
禹聆推開他:“神女大人,我母妃是個庶出的官家小姐,她學識淵博,本想當個私塾,卻被送入宮中。聽聞宮中有公主都活不過九歲的軼聞,就想當個不受寵的妃子混沌度日。未料端寧皇后多年不孕,父皇在後宮裡雨露均霑,母妃有身孕後,乾脆遣走接生婆子,逼迫我以男兒身存活。她也並非想要我爭奪皇位,而是她不信鬼神,只覺公主活不下來,定是人為所致。其間,也不乏有比我年長的皇子、公主,但大多不幸早夭,或是遭人算計。父皇隨即順應天命,將我封為太子。”
望枯:“因此,禹永樅死得太快,你就此被推上了帝位?”
禹聆淚痕未乾,眸光閃動剛毅:“正是,雖說帝位多磨,但我這些年在人後吃盡苦頭,能落我頭上,也是我應當的,我自然不會怕。但宮中早有預言,說禹國將止步於四百一十年。”
望枯瞭然:“那道士說的?”
禹聆重重頷首:“我的祖祖輩輩都認得此人,早在百年前,隗太后在少女之時碰過他一面,又在垂暮之時,碰見他第二面。每一回都是說,四百一十年那年,會遭殃一次。”
也沒說是哪裡遭殃。
望枯:“於是,你們信了?”
禹聆:“為何不能信?從去年起就地動頻發,今年還有幾月不見光亮,甚至說……天也對我們降下了神罰。”
此罰,正是指代天道。
望枯:“所以,你們這樣處心積慮,是想不被滅國?”
禹聆:“不錯,而那道士也知無力迴天,去年現身,為我們指點迷津。一來,引來一條天上水,留在端寧皇后宮中,二來,勒令好生護著黃姜花田……而今,卻什麼都毀了,這場雪,就是應驗了神罰。”
“……天上水。”望枯複述一遍,明知可笑,卻覺得遍體生寒。
這道士到底是睜眼說瞎話,還是讓他們以訛傳訛,致使會錯了意?
但錯已釀成,便是水中撈月都算不上。
至少後者還有夜月青天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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