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待宰羊(第2/3 頁)
得支個棍子,當起他的筆友。
她答:古絲說過,令你拋卻孝義之事。
“祉州百姓、父母二人從小就告訴我,正道為我畢生所尋的要務,若不當此物為準繩——”風浮濯看著這筆入木三分的“之”字,思緒遊離,像是傷病好了,又來追憶痛楚了,“我當真不知存活的意義了。”
望枯:那何為存活的意義?
風浮濯早已將這幾句“十六字真言”,背得滾瓜爛熟:“誠實有信,忠心為民;報效國家,親朋和樂。”
望枯:那,不堅守這些信念的人便會必死無疑麼?
,!
風浮濯眸光黯淡:“不會,甚至大有逍遙法外之人,到死都為非作歹。”
望枯無可奈何:依我看來,宣揚美好品德的前提,是需要一個壯碩到老的體格。否則,就會被那些歹人害得命都沒了,到時,還如何談論這些深明大義?
往簡明扼要了說,便是:人活一世,小命要緊。
風浮濯震懾無言,頭垂得更深了些:“……言之鑿鑿,銀柳受教了。”
但十年順風,一遭逆風。地勢還未摸通透,又如何教誨一個剛入山峽的人,能乘風破浪呢?
因此,風浮濯要是真想“行惡”,第一念,便是學著如何“自私”,漠視一切不公。
他還想了個“不傷敵人,還自損八千”的招式——
自毀雙目。
……
風浮濯備了馬車,聘了車伕,要還祉州去,本是好事一樁。奈何,他兩眼卻忽而繫上一道白綢了。
望枯妄下斷論:風浮濯果真是個鮮為人知的“瘋子”。
卻也不由發問——
為何有人會唾棄自己到這個地步。
風浮濯還是“心細”,特意趁著望枯倒在“供奉臺”上昏睡不醒時動手。又怕自己“臨危生怯”,便借來東家宰豬牛的屠刀,願快刀軋亂麻,不予悔過之機。
誰曾想,風浮濯卻面色不虞地跪在“望枯”面前,認錯請罪:“白骨偶大人,我扯謊了,尚未痛下此手。只是思量父母二人才故幾月,如此毀壞髮膚,更是不孝。便想守孝五年後,再行此事。”
字裡行間都是不甘:“因此,銀柳這些天只好試著當個盲人,謹記勿看勿聽勿念之事。”
望枯也試著當起判官,擲下冷然一字:
準。
雖說此舉大有掩耳盜鈴的意思,但如今官兵追殺風浮濯追得緊,若能變著法子掩藏面目,回祉州的路途中,也會少些擔驚受怕。
可他越是當這眼疾之人,就越覺“惴惴不安”,事有兩端。
好人會對他敬讓更多。便是路邊乞兒,好不容易得來一個裹腹一日、乾乾淨淨的炊餅,也能掰開贈他一半——風浮濯自然不會收。
惡人則會對他厭棄更多。便是那劫車的山匪,也會瞧他是個手無寸鐵的“廢物”,而噦一口大罵“晦氣”,最終放他一馬。
風浮濯每至此時,便會去廟裡躬身求安。
“人之初,性本善。窮人、惡人都會對廢疾者報有垂憐之意,若是天底下都能如此,便會讓凡人少些苦痛。”
“銀柳並非有意佔此恩澤,若是可以,懇請佛祖能將這些‘好事’,分與旁人。”
望枯聽罷,直直搖頭——
倦空君啊,你還是半點沒改。
……
後來,行至曦州時,竟遇皇家之人微服私訪。他們南下游畫舫,吟詩作樂,包攬了整個渡口。
風浮濯不得已困守此地時,憑欄追望,就此顯露出天真心性:“天子與民同樂時,是天下大吉、江山百代的好兆頭。若是能求得他們庇佑我祉州百姓……可是,比佛祖還要靈驗些?”
風浮濯這些天省著時辰,給“望枯”雕了套活字木板,共有十個木塊,刻著“一”到“十”的字眼。並將隨身攜帶的“詞典”給“望枯”看,每一字用一個編號取代,共有萬個字。
剛好,“望枯”過目不忘,一夜就已記得清清楚楚。
她撥弄活字木板,一行拼湊出一個字的編號。風浮濯也對詞典爛熟於心,就此明白了她的話語: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何不招攬此地的百姓,一同前去畫舫聽曲呢?
風浮濯沉吟一瞬:“若是都去了,誰又來奏這動人的曲子呢?”
望枯:……
——難怪日後會對紅牆院內肝腦塗地,若非吃大虧,怎知人心險惡。
望枯牢記皇宮祠堂之內,那囂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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