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人非聖(第2/3 頁)
頭又拐了個彎,跑去了顧陽光右眼。
顏知見狀,忍無可忍,兩手拎起何所似的衣領:“何所似,你究竟鬧夠了沒有?”
顧山來為山貓,可飛簷走壁,卻不可困於牢籠。今日被傳喚而來,也始終一語不發,直至眼下,才獸眼閃爍:“滾出去。”
倏然,一股無名風從屋內往外湧來推著顏知與何所似身影趔趄,不住向後跌倒。
襄泛左右為難:“顧山來!你摻和什麼!”
自此,一把斬秋劍橫衝直撞,滅了案上一支燭,繞去門檻前,橫擋二人“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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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似險些讓刀尖抹了脖,自然懸崖勒馬:“……快停下!”
桑落收起劍,傲然挺立:“你們若是想,我便送你們一併去陪辛言,若不想,就給我老實本分地坐在這裡!”
而門檻之外,遊走一隻墨龍,濃了殘夜,再橫出一聲,涼了心扉。
“辛言說不想。”
何所似汗毛豎起,連連節退:“……誰在那裡?”
顏知與他從兩邊退讓,便見萬苦辭一腳跨過門檻,臉龐染上暖光,稜角卻偏鋒。
桑落防備心極重:“萬苦尊,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萬苦辭搖頭笑:“好心給你送來真話,卻不領情。無妨,我走就是了。”
襄泛扶牆起身:“萬苦尊,請您留步……辛言還說了什麼?”
萬苦辭挑眉:“不是不願聽麼?”
顏知只好畢恭畢敬:“萬苦尊,我們願意聽,請您諒解。”
萬苦辭悠悠啟唇:“他說,他走得心甘情願,並無遺憾。”
桑落卻嗤笑:“滿口胡言。”
萬苦辭不予理會:“他還說,祝你們各自安好。”
襄泛繃直了嘴,兩眼迷路,並未要哭,只是感慨萬千:“辛言到死都將我們惦念……唉。”
何所似將信將疑:“……此事為真?”
萬苦辭看向空蕩無物的身旁:“他們不信我,既然我話已帶到,就先走一步——”
望枯終於吭聲:“慢著。”
萬苦辭收步:“怎麼?”
望枯眨眨眼:“辛言宗主的魂魄就在此地麼?”
萬苦辭咬緊牙根,卻兩眼上揚:“你也不信我?”
——白把她當回事了。
望枯明知他在扯謊,說出口的話卻並非如此:“我信,只是,我剛巧有話想問辛言宗主,可否幫我們傳個話?”
“……”萬苦辭一舉蹲在望枯面前,好整以暇,“可以。”
望枯盯緊他身側的空蕩:“好,辛言宗主為修真之人,為何要一心赴死?”
萬苦辭:“……”
——上來就要他難堪,當真沒良心。
萬苦辭抿唇,含糊不清:“無非歸咎於一個,人各有志。”
襄泛渾然信了:“還真是辛言常說的!”
望枯也不深究:“好,那第二問。辛言宗主在並無半點指示的前言下,陡然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是該信自己的直覺呢,還是該信集思廣益得來的果呢?”
萬苦辭聽著聽著,嘴角高起不落,又饜足地眯起眼:“……”
——噢,這是問我呢。
萬苦辭拍著袍子起身:“他說——幹什麼吃的?此事還需問他?”
何所似兩眼淬火:“不對罷!辛言宗主如此明事理,怎會說出此等流裡流氣的話語?”
萬苦辭聳肩:“既是我來轉述,自然要以我的意思來了。”
何所似噤聲:“……”
望枯認真作答:“那為何不可問?”
——萬苦尊倒是聰穎,只是話矛總要往她身上引,處世仍將頑劣至上。
此般琢磨,卻又就此明白了他這“玩世不恭”的用意。
萬苦辭:“‘他’是說,既然是非命理都有制衡、天道等繁瑣之物盯著,那做何事都不是錯的。因為,它們行著‘矯正’之事,卻辨別不出何事需要‘矯正’。”
望枯深思:“……”
萬苦辭循循漸誘:“望枯,你想,若是隻有做著‘正確之事’的人能活著,而不允許做哪怕只有一件‘錯事’的人活著,這世上還會有人麼?”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選自左丘明《左傳》)
她本頂樑柱,紮根石沙之裡,山海不摧。
望枯定了心:“……因此。”
萬苦辭一嘆,言語卻泛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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