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痴纏人(第1/3 頁)
——胡扯。
望枯懶得拆穿,諒他有幫扶之心,才沒掛出陰冷相治治他的輕佻無度。
休忘塵卻什麼都看得懂:“望枯又不信了。”
神色、骨性、皮囊,他向來是一成不變的。
休忘塵是一曲玉笛飛聲。初聞生澀,再念深長,可以是帶有願景的,也可以是沒有半點意味、只是供人一笑的。而望枯卻最怕此等“靡靡之音”,但凡不去剖開了看,就不懂他的本事是“爾雅與共”,還是“班門弄斧”。
但扯遠講就太過抬舉了。
通俗說,如今的休忘塵讓人看不透。
分明被人厭棄了,卻仍要饜足地、痴痴地回望。
說是浪蕩子不對,說是痴情種更不對。但裸露太多,讓望枯更加確信那一句“想念”和“心悅”,果真一文不值。
望枯:“信又如何?是真的又如何?我就該滿懷歡喜麼?能被休宗主惦念,可不是個什麼好事。”
休忘塵聽罷,痴纏也繫上紅繩,柔了話語:“你倒是想什麼都通透。”
休忘塵只是隨潮起潮漲,她進則己進,她不進……亦將捲土重來。
望枯面無表情:“休宗主,該放我們離去了。”
休忘塵遲了半晌,笑也隨風逝去:“……真要如此果決?”
望枯蹙眉:“這不是休宗主親自答應的麼?”
蒼寸原先插不進話,但見二人你來我往,心口就跟糊了層百年陳醋似的,酸得緊揪一團,索性強插話語:“是啊!快放我們出去!即便你不放,此地也都是霧岫山!我們總能找得到出路!別以為你說兩句好聽的……呸!說兩句難聽的,我們就怕你了!”
——天雷地火一頓說,也沒掰扯明白。真該給自己抽兩大耳摑,再來逞能的,怎就糊塗了!
休忘塵並未隱瞞太多:“還在霧岫山不錯,但此地卻是因我心念鑄造的囚牢。唯有我死,此地才破。”
蒼寸沒詞硬接:“……那您老倒是會享受,整得還挺風清水秀。”
望枯卻拔劍:“那休宗主將我等叫來,是要找人殺了你?”
自然不是。
但休忘塵再次笑逐顏開:“可以是。”
顏知揣摩良久,自嘆旁觀者清——休忘塵想死為假,調情為真。
他雖是一宗之主,卻與休忘塵相交甚淺。曾幾時看穿他城府極深的秉性後,便再未這般肆無忌憚地打量了。
休忘塵此人,名裡帶“塵”,卻難犯紅塵。非但是他心不在此,更因他把人心玩弄得爐火純青,聰穎人多看一眼都知他渾身上下是“防備”——望枯也能當即覺察。
正所謂自成刀劍,才難有孔入。
而今這副面貌雖是常見,卻好似在矇昧中把自己賠了個乾淨,還渾然不知——
瓜瓢可舀水,但即便只有一個洞,也都要當作篩子使。
顏知姑且認定這休忘塵是鐵樹開花了。
那這場仗就算真要打,也是兩敗俱傷。
至少望枯死不得。
顏知思忖妥當,這才出聲:“望枯,休宗主唬人的,別真聽進了。”
再看休忘塵:“待到剔了仙骨,你的死活都與十二峰無關。但昔日也有共事之誼,如今還有外戰不歇,今日就不以兵刃相戈了。”
顏知面上一凜:“你且坦白從寬,這漫天大海是不是因你而起?”
休忘塵輕笑:“鮫人之罰,何故加與我身?”
幾人錯愕:“鮫人?”
天浪如絲綢,休忘塵一看,就不知返:“此水沉澱了許多生靈,很是活絡,定是帶著期許來的。而有馭水本事的,除開鮫人一類水族,再想不出其他。而妖界安分守己多年,如此陣仗絕非是他們。如此排查,就只剩鮫人了。”
顏知搖頭:“你這是妄下斷論,鮫人多年杳無音訊,怎會這樣鬧?”
休忘塵仍執己見:“鮫人一族不比妖界,只能生長在遼闊的水域,但放眼五界,只有人間深水眾多。可惜,千年前一個改了人間五州姓名的帝王開疆掠土時,突發奇想要往湖泊裡填沙,阻塞了大半支流。”
“水裡有沙倒是無妨,可惜還摻了有毒之物,致使鮫人們死傷無數,還無力迴天。他們倒是想過報復,可惜天道認定他們是恣肆添亂,鬧了幾個洪澇後,就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手足愈來愈少,殺戮心性也隨之被磨為純良,彼此這才上下一心,過著隱居避世的日子。”
顏知接話:“可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