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清貧歌(第1/3 頁)
再回年夜飯桌,任是望枯有心守株待兔,也不見滾滾天浪。許是因為休忘塵動了時辰,叫這“鮫人罰”也跟著推遲。
便是觥籌三回,微醺上臉,佳餚大多入肚,飄灑盤底菜湯。此個穹頂的月明星稀,還反食地上篝火的天,遙墜星火,十二峰就此升起幾朵震耳欲聾的花火。
望枯趁著此刻,才趴在曉撥雪耳畔,斷斷續續道明此事。曉撥雪在漫天奼紫嫣紅中不動聲色,暗地裡與桑落眼神相接,桑落就轉過身去籌備了什麼。
這流光溢彩的溯洄峰裡,竟玩起了那點老少皆宜的遊藝——“擊鼓傳花”。
蒼寸可是個人來瘋,見辛言大賣關子,都撤走椅子要躍躍欲試了,但一聽此話,臉都綠了:“辛宗主,擊鼓傳花有什麼好玩的!都是老掉牙作派!峰裡年輕的小夥、姑娘這麼多!得玩兒點有意思的!劃酒拳如何!可好上手了!”
柳柯子眥目:“蒼寸,你想讓這麼多女子與你一起劃酒拳?”
——要不要點臉?
辛言也曾小酌,疲態用紅暈遮掩:“是啊,‘飛花令’太難,宗門裡好些農戶出身的弟子,詩詞歌賦太過深奧,還是算了;而‘劃酒拳’,最小的弟子還不及人間弱冠呢,飲不得太多酒。擊鼓傳花最好,也不會擔什麼責,大夥兒都能圖個熱鬧。”
蒼寸猛咬舌尖,權當醒酒:“……誒,還是宗主們考量妥當。”
誰知,銀鈴乍響時,柳柯子的肩頸,便有一隻纖纖玉手輕搭了過去。尖指染著鳳仙花,笑得花枝亂顫,好一派妖冶動人:“劃酒拳我熟啊,蒼寸小兄弟你來隨我玩玩,你也莫要怪你師尊,他是雛兒,不懂這些酒肉男女會玩的東西。”
柳柯子凝噎:“…………”
蒼寸一副“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卻忘了合攏吞天大嘴:“……”
可出了上劫峰,就沒人像他這麼通情達理了。
只換得一個鬨堂大笑。
“蘭宗主說話就是有意思,這雛兒,是我知道的那個意思麼?”
“那不然呢!哈哈哈哈!”
“慢著!諸位別光顧著笑,先與我講講這是什麼意思呢?”
“你還小,長大了自然就懂了——噢!對了!到時候別像柳宗主這樣!時至今日還沒行房過呢!”
“哈哈哈哈!”
望枯驚覺——原是今夜非有人出糗不可。
但如此說開了,望枯也不覺好笑。
她一本正經地板著臉:“師兄們在哈哈什麼?在巫山,行房都是客人的私事,知不知道,行了幾次,都不該拿出來嘲弄。”
說了是要扣錢的。
眾人嘴角一僵:“……”
蘭入焉也莞爾,手心就如水蛇靈活,一不留神就探去了柳柯子衣襟裡——此人胸膛開闊,硬得像是覆了層盔甲,矯健處、精瘦處的走勢極為分明。若是一滴水剛巧滑過,定是要跋山涉水一番,才找得到出路。
蘭入焉總聽四海里雲遊天下的姑娘們說,嘴越是硬,床上功夫就越是了得。
——誠不欺人。
柳柯子青筋突突大跳,氣得要咬碎了後槽牙。捉住這作亂的手就往外頭丟,再裹緊裡外衣襟,勒緊褲腰帶,省得“登徒子”故技重施。
但他殘存的靈醒告訴他,不該將她這根細腕給握折了,只是小心、再小心——儘管蘭入焉渾然不需要。
活了幾百年的柳柯子,也是第一回任人這麼調戲,不免鬧了個大紅臉:“……”
還低了傲視群雄的獵鷹頭顱。
蘭入焉偷了腥,見了“美”景,心緒大好:“是啊,笑話他有何用呢?男人乾淨還能多看兩眼,尋常時候可都是百無一用的。”
眾人哂笑不多言:“……”
蘭入焉還沒完,推開柳柯子就往他身上擠,坐他右腿胯上,也不嫌碗筷已然用過,也就此含進嘴裡:“剛好餓了,諸位無須管我,該如何如何!都要好生吃飽了!”
柳柯子:“…………”
他為一座石雕,無懼風雨,卻失了言辭。
但卻默默然攢力,紮緊腳跟。
——省得她耍個潑皮,就把自己給摔了。
蒼寸大失所望,轉過身與望枯嘟囔:“……蘭宗主不是說好要來找我麼,倒是便宜了師尊。”
望枯慷慨解惑:“師兄如今這麼瘦,怎能扛得住蘭宗主呢?興許哪日胖回來,就選到師兄頭上了呢。”
蒼寸放寬了心,大開“吃”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