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處處空(第1/3 頁)
許是風浮濯亂了方寸,無意中破了自己親手下的障,讓那丟失已久的敲門聲再次奪主。
來人是個女子,手勁卻非同凡響,門被拍得哐哐大響,話裡還帶哭腔:“倦空師兄!大火燒到融音樓了!快些出來罷!”
風浮濯起身,握在手心的金丹卻也送不出手了,如嘆似惋:“望枯,我需去了。”
望枯:“我也有正經事要辦,倦空君只管放心去。”
風浮濯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原先,他以為此個情意必定爛在心裡一萬年,可區區半個時辰,望枯就將他“養叼”了。
喝過瓊漿玉釀後,又肖想起鏡花水月。
得過望枯的“獎賞”後,就想生生世世私藏這一抹漸濃春色。
他還是貪得太過。
因此,他必須迫使自己抽身。
風浮濯背過身去:“望枯,今日之事,日後不必再提了。”
望枯:“為何提不得?”
風浮濯:“單是與我齊名,也會髒了你的名諱。”
望枯暈頭轉向:“向來只聽旁人責備我髒了倦空君的名諱……此話倒是聽得稀罕。”
風浮濯:“無論過往他們對你說了什麼,都不必放在心上。我原先的風光,都是歸寧給的。如今我成罪人,已被收了佛號。望枯今後不必喚我倦空,我擔待不起。”
望枯爽快:“那該喚什麼?風浮濯?”
風浮濯一頓:“……嗯。”
心頭一癢,恰似清風拂面,漣漪粼粼。
從望枯耳裡聽來,總有幾分晦澀不明的親暱。
“巫山的妖怪都是兩個字,倦空君的姓名太拗口了……不如,我就喚倦空君「銀柳」罷?簡易,好記,還是個表字,”望枯琢磨一番,還自覺詼諧成趣,“且與佛號相像,眼下在妖界,說不定還會有不知事的小妖怪,以為倦空君與我一樣、都是木妖。”
風浮濯一頓:“……依你的便是。”
他自知要不得名分,望枯卻總要給他意外之喜——銀柳為他至親所喚。
風長引曾說,若是有朝一日,他們雙雙去了,願風浮濯的結髮夫妻,能代他們領了“銀柳”之名,常伴他身旁。
如今倒是無意中平了二老夙願,還叫他佔了便宜。
是該饜足收手了。
望枯:“那就這麼定了。”
銀柳亭亭直立,堅守玉壺冰心。
望枯的私意,卻無半點剛正可言。
只是想著,風浮濯的為人處世恰似銀柳,難以摧眉。方才忍得這樣厲害,也能讓神色歸於尋常。
倒是望枯覺得他是“以色侍人”。
若他對“情”也死心塌地,她這朽木,恐怕也會為之動容。說不定心緒一好,就指認他為床笫之友了。
至於動情?
她通往天上白玉京的道路才剛過半程——自當遠著呢。
……
風浮濯走正門去,是為大義退步;而望枯用魔氣翻窗逃走,恰是不願重蹈磐中酒覆轍,更不願被沃元芩此等城府深重之人欺壓上身。
窗外,胡桃母樹如夢中熊熊焚燒,火海過眼,灼了整座城池,幾十座樓宇深陷囹圄,妖怪惶恐逃竄。望枯要尋一處落腳地,還實屬不易。
誰知,望枯聽得蒼寸這大嗓門在重複呼喊什麼,驚動了天道。
“師妹!速來暉卮軒這裡!師妹!速來暉卮軒這裡!”
望枯急轉而去,停在蒼寸面前了,才止住他的丟人現臉。
蒼寸一陣奚落:“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師尊不在!你也不在!曉撥雪宗主讓我在此地等著!卻又不讓我喚你的姓名!幸好你還知道是我,否則我都不知找誰說去!”
望枯:“我適才在融音樓裡,師兄為何不去那裡等我?”
蒼寸上下打量:“融音樓?那消遣之地?沒被佔便宜罷?”
望枯:“當然不會。”
倒是佔了旁人的便宜。
天道再劈一雷,群樹枝椏斷裂。
這一暉卮軒,那一融音樓,更因離天道最近,而通通免不了步入磐中酒的後塵。
蒼寸急得不行:“桑落宗主說天道要毀了遊風城!雖說像是危言聳聽,但此地必定不宜久留!快隨我歸去!”
望枯心不在焉地四處打量:“師兄可有見過那一面之緣的暉卮軒老闆?”
蒼寸:“蠑螈妖?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她的死活!”
望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