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沉潭(第1/2 頁)
“曹大將軍,別衝動,你冷靜一點!”陸澤看起來也很緊張,畢竟以他單薄的小身板,想要攔住曹天保多少是有些自不量力,“今天都是衝著你的壽辰來的,甭管是院子裡還是大門外,都是人多眼雜口也雜。
咱們這是聽得真真切切,可是外頭的人又不知道。
真鬧出什麼來,傳揚出去,旁人再說是曹將軍仗勢欺人,逼死商賈。
到時候別說是你解釋不清,我和幾位兄長也都在這裡呢,萬一再有人參我們一本,說我們也是迫害平民百姓的幫兇,那我們可說不清啊!”
他的這一番話,換成其他幾個年長一些的王爺或許還不大好意思說出口,只有陸澤這個年紀最小的皇子才敢這麼直白地說出來。
曹天保聽他這麼一說,縱使再怎麼不情願,也不好再把他和陸卿甩開,衝過去與莊直為難。
火氣上來的時候,他倒是根本不想理會旁人如何議論自己,但是扯上了幾位皇子的名聲顏面,那這事就不一樣了。
莊直見有人替自己攔著曹天保,似乎也多了幾分勇氣,抵著自己脖子上的刀沒有松,又開口說道:“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女兒遭那曹辰豐殺害,他只是大將軍的侄兒,自己尚未有何建樹,我都申訴無門,這天底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難道就因為是大將軍的侄子,我那可憐的女兒就得這麼白白被害死嗎?!
今日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無論如何要討個說法,否則之前是我可憐的女兒,之後又不知道有誰家的女兒要遭殃!”
莊直說話的時候情緒很激動,脖子上的面板在微微的移動中已經被鋒利的刀刃劃破,滲出了血來,他卻好像全然沒有察覺似的。
陸嶂方才看著這一幕,臉上的表情就滿是擔憂,幾次想要開口,都被鄢國公給不動聲色地攔了下來,這會兒一看曹天保和莊直僵持住,沒有私下裡盤問的餘地,今日似乎這事不辯個分明就必然要鬧出人命來,於是便更加不淡定。
在猶豫再三後,他終於無視了外祖父在一旁遞過來的眼色,開口對曹天保說:“曹大將軍,你先不要動怒。
我大錦素來法度嚴明,王法昭昭,既不會包庇惡人,也不會冤枉好人。
今日這個莊老闆的言行固然關係到輔國大將軍一門的顏面,我覺得這倒更應該讓他將話說清楚。
若是他空口白牙,今日我便替大將軍做主,嚴懲這惡徒,拉他出去遊街,讓所有人都知道侮辱曹大將軍的後果。
但若這裡面真有什麼隱情,哪怕是誤會,也總還是要先聽一聽才是。”
陸嶂這一番話說得倒也算是客客氣氣,曹天保再怎麼不情願,終歸還是要給陸嶂這個面子的,於是便也只能冷冷地哼了一聲,衝莊直伸手一指:“好!你說!我倒要看你這廝能說出些什麼鬼話!”
莊直聞言,二話不說先跪倒在地,咚咚咚就衝陸嶂磕了幾個響頭,然後才跪直了身子,帶著哭腔大聲說道:“各位大人,小人妻子早逝,家中只有一個獨女莊蘭蘭,一向寶貝得緊。
因經營酒莊,家中難免人又多又雜,所以前些年,我在江邊蓋了一座繡樓,將女兒養在那裡,平時讓她在那邊練琴習字,我每旬會帶著吃穿用度那些過去看望,順便看看她的女紅那些練習的怎麼樣。
結果前些日子,我照例去給女兒送東西,一大早過去,到樓上一推門,就發現我女兒她……她倒在地上,衣不蔽體,胸口插著一把刀,那血……那血流了一地……”
莊直說到這裡,泣不成聲,掩面痛哭了一會兒,才又強壓著心中的悲痛,繼續說道:“我當時整個人都被嚇得六神無主,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叫了丫鬟過來。
丫鬟看到那一切,也嚇得差一點沒了魂兒,在我的逼問下,才總算說出了實情。
她說我女兒在繡樓獨居,時間久了寂寞難耐,平日裡喜歡站在繡樓上憑欄遠眺,看那江面上來來往往的船。
有一天她失手掉了手帕,手帕落入江水裡,被一個男子撈了起來,之後那男子便對我女兒生出了些別的心思,三番五次故意乘船從繡樓前經過,就為了與我女兒見上一面。
丫鬟說,我女兒見那男子生得高大健碩,便心中也有了愛慕之意,之後二人就偷偷摸摸有了往來,只要那男子來與我女兒約會,我女兒就把丫鬟下人都攆走,不許她們到繡樓上頭去。”
一聽莊直說的這些,一旁已經有人露出了一臉不屑,有小聲嗤笑的,也有皺眉搖頭的,無非都是在嘲笑商賈人家的女兒不知廉恥,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