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棺材(第1/2 頁)
曹天保正在和鄢國公說話,本來笑得正開懷,被那一聲巨響也嚇了一跳,皺眉看過去,剛想斥責毛手毛腳的冒失僕人,定睛一看卻發現那幾個人面生得很,從長相到衣著打扮,分明都不是他們將軍府的人。
“你們是什麼人?幹什麼的?!”他大喝一聲,本能地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
一身麻衣的中年男人滿臉悲憤地看了看質問他們的曹天保,轉身將那大木箱子上面綁著的紅布扯掉。
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哪裡是什麼大木箱子,分明是一口棺材!
人家輔國大將軍過大壽,這幾個人抬了口棺材來,這不是故意來觸人家的黴頭,給人家添堵來了!
關鍵是以曹大將軍的威望和權勢,這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幹這種事?
祝餘嫁過來的時間還不長,前陣子又為了證明自己“志在內宅”,都沒有外出過,自然誰也不認識。
陸卿在短暫的詫異之後,將穿麻衣的中年男人端詳了一番,很快便將他認了出來。
“那位是瓊釀山莊的老闆吧?”他偏過頭去,似乎是在對身旁的澍王陸澤說,不過聲音剛好夠讓祝餘聽得一清二楚。
陸澤個子沒有陸卿高,伸長脖子往前張望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好像是,叫莊直還是什麼來著。
我記得他那酒莊上有一種果子酒,十分香甜,我母妃她特別喜歡,我還叫人去特意幫她買過來著。
真奇怪,他一個開酒莊的商賈,與曹大將軍竟然也有往來?”
陸卿沒有接話,默默看著那邊一隻手已經按在棺材上的莊直。
祝餘這會兒也才確定下來,那個莊直身上穿的分明是服喪才會穿的那種喪服。
“曹大將軍,小人莊直,在京城裡經營一家酒莊,與大將軍素來沒有瓜葛,今日也並非要攪了大將軍的好事。”
這時候身穿喪服的莊直也開了口,他兩隻眼睛佈滿了血絲,臉上也鬍子拉碴,“只是我那苦命的女兒死得太慘,我不能不給她一個交代。
這些日子我遍尋不到大將軍的侄子曹辰豐,今日實在是無奈之舉,請大將軍交出曹辰豐,給我死去的女兒一個說法!
若是大將軍不肯把那曹辰豐交出來,執意袒護自家子侄,那小人別無他法,既然不能為女兒伸冤,唯有以死明志,這棺材便是給我自己準備的!”
他那一番話說得滿腔悲憤,聲音裡帶著哽咽,搭在棺材蓋子上的手握成了拳。
他這話雖然說得並不仔細,倒也足夠讓旁人聽出端倪,再看莊直和曹天保的時候,眼神就不大一樣了。
莊直口中的曹辰豐是曹天保親弟弟的長子,也是他家中子侄裡面最年長,眼下也最得曹天保栽培的一個,雖然還未得了什麼職位,平日裡也經常被伯父帶在身邊。
曹天保這一輩子,孩子倒是生了不老少,卻都是女兒,一個兒子都沒有,空有一身的武藝卻無人能繼承他的衣缽,早些年還盼著家中妻妾肚子能有好訊息,到了現在這個年歲也已經不指望這些了。
於是京城之中人人皆知,曹大將軍自己膝下無子,所以格外栽培自家子侄,想要從幾個弟弟家的兒子裡面找到成器的後輩把一身武藝傳下去,同時也鞏固曹家在朝中的地位。
現在莊直不但鬧上門,一開口就是一條人命的大事,還口口聲聲要曹天保交出侄子,話裡話外似乎都在暗示曹天保徇私枉法,這已經足夠讓人臉面上難看了。
如果說方才曹天保還壓得住火,那這會兒他簡直就要氣炸了。
自己壽辰當日被一個商賈抬著棺材跑上門已經足夠晦氣了,現在這廝當著眾人的面,開口閉口都是說自己侄子曹辰豐殺人害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光天化日,信口雌黃!來人,將這廝給我綁了!”他衝莊直身後已經趕過來的護院說,“我今日在府中宴請貴客,不許驚擾到大夥兒,給我拖遠點再打!”
幾個護院立刻上前,想要將莊直綁了拖走。
誰知莊直好像料到曹天保會是這種反應似的,沒等那幾個護衛靠近自己,便從腰間抽出一把尖刀,在眾人的注視下,死死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誰也別過來!”他聲嘶力竭地大喝道,“我女兒死得冤,死得慘,我這個當爹的若是不能替女兒討回公道,也無顏再繼續苟活,今日便死在這裡算了!”
那幾個本來已經要衝上去的護院一下子也不敢妄動。
自家主子過大壽,被人稀裡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