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只有一條(第1/2 頁)
秦氏坐在屋裡冷聲道:“他要能認錯,才許起來,若是還嘴硬,就跪死在那。”
萍娘放下食盒蹲身攬住秦牧肩膀,替他擦去臉上汗水,心疼道:“傻孩子,你不認錯,難道還不想活。縱有萬般事,也要先服軟,過了眼前這一關!”
秦牧已經曬得昏昏沉沉,聽到要自己服軟,他勉強睜眼道:“讓我出去……只一次,以後都聽話,她為什麼還不答應?要是不答應,我情願再死一次!”
萍娘愣了愣,不由紅了眼:“傻孩子,你真是曬糊塗了。命只有一條,死了就死了,哪有再死一次!”
秦牧此時腦子已經一團糊塗,只是強撐著才沒有倒下。
他不甘心,他想知道自己的親祖母對自己究竟還有多少親情在,現在看來是多想了!
看著倔強的小孩子,萍娘心中苦澀。
長輩怎麼會害自己的孩子,說不讓乾的事,最好還是別幹!
她想起當年為了給唐品山當妾,自己也是跪在父親房外一天一夜,暈過去幾次,才求得父親同意,可最終還是錯付了。
自己被劉氏一碗藥害得再無子嗣,那男人到現在還裝著不知。
萍娘不再多說,俯身抱起幾乎昏迷的秦牧進屋。
屋裡,秦氏還在賭氣,根本不知道外面秦牧的身體已經吃不消。
萍姨娘抱著孩子進屋,秦氏還想扭頭不搭理,萍娘見她這小家子氣的做派暗惱,沉聲道:“二太太,你先看看孩子吧!”
秦氏掩面抹淚:“他嘴硬,都是自找的……”
可一抬頭就見秦牧眼睛緊閉,滿臉通紅,額角豆大的汗珠滾滾,頓時慌了神:“牧哥兒,你可別嚇姑祖母,快睜眼呀!你怎麼這樣蠢,就跟你那災星娘一樣!”
她急得在屋裡團團轉,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擱在以前又要喊安氏。
萍娘伺候老太太多年,對照顧人很有經驗,馬上給秦牧脫去汗溼的衣衫,又用幹巾擦去渾身汗水,額頭敷上涼巾,再將自己帶來的冰涼綠豆湯喂上一碗。
忙碌一通,秦牧悠悠醒來,可是一句話不說,眼睛直愣愣的嚇人。
萍娘道:“二太太,你還是去找一個郎中來瞧瞧吧!這孩子看著不好,怕是魘住了!”
剛剛還著急的秦氏見孩子醒了,卻道:“不用請郎中,他是淘氣想出門去玩,只要拘下性子就好。”
要是請郎中,劉氏和兒子玉書又要不高興。
可是入夜,秦牧發起高燒,這一次秦氏不敢再瞞,喊了劉氏請來郎中。
熬藥、喂藥,高燒讓秦牧迷迷糊糊直著脖子喊了一夜的“娘”,吵得唐家上下不得安寧。
不僅劉氏守在跨院,就連唐品山都沒有睡覺。
這孩子再改名換姓,那也是唐玉書的兒子。
萬一出個意外,秦氏肯定得尋死覓活,萬一出事,唐玉書又要守孝三年,不僅不能科舉,跟孫家的親事也得黃。
秦氏就是要死,那也要等到唐玉書成親之後,如此一來,孩子就不能現在出事。
秦牧折騰到天亮終於退燒,人也沉沉睡去。
這一病來得兇險,小小孩童時醒時睡,等他徹底醒來,已經是七八天之後。
看到專門回來看自己的唐玉書,秦牧默不作聲。
唐玉書陰沉著臉:“你已經是快七歲的人,也該懂事了。要是嫌在這裡憋屈過得不舒坦,我就讓人送你回去,那裡還有一個老宅需要人照看,也夠你跑。”
唐玉書想要將母親和秦牧送回老家,但秦氏不答應走,只說以後會拘束秦牧。
她只有唐玉書這一個兒子,路遠迢迢的來到京城,還沒有看見兒子考中進士得到封賞,怎麼可能回去。
秦牧也不願意走。
若不是為了一個執念,他重生當天就跟著親孃離開。
自己前世到死都是乞兒,悽慘一輩子就沒有享受到官宦人家的生活。
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活著,活得像模像樣。
他不相信,自己重活一世,還無法改命!
秦牧低垂眼眸,前世因為倔強付出慘痛代價,此世是求生本能,他乖乖跪地:“表叔,牧哥兒一定會聽話,不再出門去胡鬧!”
他跪下了,可在心中告誡自己:此時的低伏只為以後的報仇揚眉吐氣。
希望娘能好好活著,能等到自己長大去找她。
秦牧大病一場,小臉蠟黃,小小身體也瘦弱單薄,一雙眼睛含淚可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