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遊子衣(第1/3 頁)
師為敬的書房十分安靜,師雪妍抑制不住好奇心想趴在門上聽聽裡面的動靜,卻被師亭昱一個眼神制止住。
待門終於開啟,蓁胥從房中走出,師雪妍忙將他拉到一旁,問道:“我父親和你說什麼了?”
蓁胥正色道:“你父親說的有理。”
“啊?”師雪妍怪叫一聲,不由擔心起來:“他該不會說了什麼逼迫你的話……”
蓁胥捏了捏她的髮髻,表情輕鬆地笑了一下:“逼迫……算不上吧,不過是讓我賭咒發誓,若是日後舍你欺你,便讓我不得其死,讓我蓁家的列祖列宗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這……麼……毒的毒誓?
看來師老頭是真不放心他。
可換句話來說,若是讓他發毒誓,那是不是意味著……
“父親……同意了?”
蓁胥點了點頭,忍不住將她一把摟在懷中,師雪妍原本還想來個開心的回應,一見突然從書房裡出來的師為敬忙將他一把推開。
師亭昱轉過身去裝作未曾看見,師為敬輕咳一聲,皺眉道:“天色不早了,蓁將軍還是早些回去吧。”
蓁胥朝著二人行禮,又看了一眼師雪妍,轉身離開。
師為敬對她道:“你跟我進來。”他的視線移向師亭昱:“你也一同。”
師雪妍與師亭昱對望一眼,趕忙跟上,師為敬關了書房的門,第一次語重心長與他們說起人生大事。
“那日在淮安王的馬車上,我記得你與我說你還不想成婚,怎得今日改口了?”
師雪妍訕訕地摸了摸鼻尖,解釋道:“那時我心裡遲疑未決,但經歷了許多之後,我看清了自己對蓁胥的心意,我願嫁他。”
師雪妍眼神堅定,好似已下了決心。他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看似乖巧順從,實則執拗倔強,就算父兄為大,他也左右不了女兒的選擇。
沉默良久之後,他終是開啟了心中那道鎖。
他看向師亭昱,問道:“蕭老將軍的孫女已是安城將軍,斷不會留在師府相夫教子,你與她的今後……可想好了?”
師亭昱垂下眼眸,閉口不答。
兩人皆從他的面上看出為難神色,師雪妍有些心疼他,便笑著安慰道:“就算阿茵做不了相夫教子的賢惠婦人,但也不妨礙她成為兄長的妻子,誰說披袍擐甲、橫戈躍馬的女子不能為人妻的?”
師亭昱緊皺的眉卻未曾鬆懈,他緩緩搖頭,神色黯然道:“我知她心性,她能與我一起,但不願與我成婚。”
對於蕭茵來說,成婚既是束縛,也是牽掛。若是縱橫沙場的將軍有了牽掛,便不能做到心無雜念,如此反成拖累。
他不願成累贅,蕭茵不願有掛念,二人便心照不宣的從未提及成婚之事。
師為敬嘆了一聲,忽然拉起他們二人的手道:“縱使前路不明,我希望你們相濡以澤,立愛惟親。”他拍了拍師亭昱的肩膀道:“我年紀大了,若是有何不測,你定要照顧好你妹妹。”
“父親……”師亭昱雙眸溼潤,卻沒有問他如此說的緣由為何,默默嚥下心中苦澀,他一把抱住師為敬。
老頭子顯然沒有料到師亭昱會如此,趔趄著向後退了兩步,才將將立住,便聽師亭昱喊道:“父親!您定要長命百歲……”
師雪妍原本因這煽情的氣氛弄得吸了吸鼻子,差點哭出來,誰知師亭昱這一喊,師為敬怒了,師亭昱哭了,師雪妍笑了。
三人吵吵鬧鬧好一陣,師雪妍乾脆讓丹淑回房將她藏在榻下的桃李春風醉拿了出來。
“父親,兄長,我們三人很久沒在一起喝過,擇日不如撞日?”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罈。
師亭昱是當先冷靜下來的那一個,當即換了一副笑臉過來搶她手中的酒,師為敬罵罵咧咧竟是比兩人先一步坐到了後院的石桌前。
又是一輪好明月。
師亭昱頭一次說起了兒時之事。
師亭昱兒時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上房揭瓦,捉弄先生,欺負妹妹,師為敬為此很是頭疼了一陣。奈何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依舊我行我素,一度讓師為敬氣病了好幾次。
但偏如此調皮鬧騰,令書院先生都頭疼不已的人卻有一副好腦子。
師亭昱聰慧過人,五歲時出口便是金章玉句,七歲時抬手便是斐然成章,而後仕途順遂,萬事亨通,一路做到了御庭司掌使。
但師雪妍卻無甚“光輝歷史”,十歲之前她還不是她,原主身子不好,總是生病,十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