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馬順(第1/3 頁)
隨著“轟隆”一聲炸響,四周岩土飛濺,腳下的地面震了兩震,原本在遠處躲避的人紛紛探出了頭,其中一人嘆了聲:“火藥原是這般威力……”
待塵土散盡,州府的衙役和被徵來的百姓才緩緩圍攏過來,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鹹山官道通了!”,頓時激起千層浪來,眾人一掃多日疲憊,突覺幹勁十足,不過兩個時辰便將剩餘的碎石清理開來,剛開闢出一條能通馬車的道,便見一隊人馬從身後疾馳而過。
“這師大人怎麼也不等等殿下和下官……”
一人顫顫巍巍迎了上來,手中還攥著一方錦帕,見南凌延月回過頭來,頓時捂著嘴咳了起來。
南凌延月看向隗之儉,見他面色比往日更為紅潤,哪裡有什麼病懨懨的樣子,卻也不說破,轉而問道:“隗大人如何起了?”
隗之儉止了咳嗽,嘆了一聲:“下官心繫宿陽百姓,聽說今日鹹山官道便能打通,如何還能躺下去?下官自是要與殿下和師大人一同救濟百姓……”
南凌延月並未理會,只與一旁的侍從道:“這樣冷的天,隗大人耐不住風寒,請隗大人回去,若無他事,便不要讓人去叨擾了。”
那侍從得了令,轉向隗之儉行了一禮,道:“隗大人,請。”
隗之儉面色一變,急道:“殿下!下官乃黔州州牧,這宿陽郡遭此大災,下官怎能放任不管?”
“隗大人,此言差矣。”南凌延月道:“本王從未忘了你是黔州州牧。”他伸出手,放在隗之儉的肩上,看似未用力,卻將掌下之人壓得斜了半邊肩。
“是隗大人自己忘了。”
隗之儉立時止了聲,卻忽然挺直了背脊,抽回了原本搭在塗子平臂上的手,眉間一凝,目中生冽。
南凌延月眸中無色,淡然回望於他。
塗子平眼看勢頭不對,忙對隗之儉道:“大人,既然身子不好,這賑災之事便交由殿下與師大人,您該回去好生將息著才是。”
隗之儉將目光移向他,一時不知他是何意,緊皺的眉頭卻緩緩放了下去,沒再多做停留,行了禮便由塗子平扶著上了馬車直接回了郊外的院子。
“皇親又如何?擁兵自重!屆時兔死狗烹,不知先死的會是誰!”
塗子平聽得心驚,忙將隗之儉扶到了床邊坐下:“大人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隗之儉似笑非笑地瞟了塗子平一眼,道:“剛才你為何要攔我?若是讓師亭昱和南凌延月獨自去了宿陽郡,待他們回來,定要將我壓得翻不了身,屆時我不知情形,如何應對?”
塗子平勸慰道:“大人且安心,如今那張慎已是一具屍身,任憑那些災民如何鬧,無真憑實據,誰能拿得下大人?”
隗之儉從鼻中哼出一聲冷笑:“你可別忘了,這袁黎和謝鐸怎麼都算是個人證,二人如今訊息全無,若是死了還好,可若是活著……”
“大人,審案既需人證也需物證,二者缺一不可,現如今物證已由江雲帶回,謝鐸在淮洛,自有侯爺‘照顧’,另我已命江雲前去探查袁黎的蹤跡,若是此人活著,江雲定能先他們一步。”
隗之儉聽後稍稍鬆了口氣,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立時站了起來,指著塗子平道:“還有那個師家小姐和淮安王帶來的那小子,無論他們有沒有看過‘裡面’的東西,為保萬無一失,一併除去。”
塗子平為難道:“此事怕不易,據江雲所報,淮安王府的那位蓁將軍武功與他不相上下,且兩人身份特殊,若動起手來反倒容易露出破綻,暴露江雲的身份。其實大人不必憂慮,在沒有物證的情況下,此二人的證言也無法坐實,某認為,此時應先找到袁黎、謝鐸除去,同時著人將張慎的屍身燒去。”
隗之儉思索片刻,點頭道:“袁黎此人心思縝密,若是活著必成大患,讓江雲務必除掉此人,我才能心安,此事便交由你,讓他好好將功補過,若是再讓人跑了,我定讓侯爺處置了他!”
隗之儉面色陰沉地走了出去,卻未發現塗子平一直掛在唇邊的笑容陡然消失。
看似局中,卻身在局外。
身在局外,卻似入了局中。
此次入黔州,便如同入了一場局,時而觀局,時而入局,就連任御庭司掌使的師亭昱都未曾想通許多事,這裡像是有隻無形的大手,將他們頭上的天空攏住,不見絲毫熹微。只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攏住天空的這雙手,其中一隻必定是淮洛那位。
雪妍……
他心中焦急萬分,卻也只能先將宿陽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