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警校歲月(第2/2 頁)

每次短暫相聚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那個年代，沒有手機，連呼機也買不起，只有座機，但還不能隨便打，必須買那種電話卡，刮開之後露出密碼，將密碼輸入，才可接通電話，很昂貴，100塊錢很快就打完。

更沒有網路聊天工具，我們學校當時剛剛組建了一個“微機室”，45臺機子，“386”電腦，四四方方，像個大腦瓜子，是給學生們查資料用的。

一直到1999年，一款叫“oIcq”的聊天工具橫空出世，瞬間席捲全國，第一代網戀，就此誕生。

每次吃完晚飯，我就趕緊去微機室排隊上網，去得晚了排不上。

我至今記得我起的第一個網名，叫“湧動武魂”，而夢蝶的第一個網名叫“秋水伊人”，我們只隔了兩個街區，大多數時間，卻只能靠網路傳遞感情。

都說大學時代的愛情虛無縹緲，高中時代的愛情更是鏡花水月，可後來我和孫夢蝶用事實證明，我們就是那千萬分之一，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終於修成正果。

這都是後話了。

四年時間，我的功夫突飛猛進。

為什麼？

實戰啊！一打解千愁。

王家衛在電影裡不是說過嗎，功夫，兩個字，一橫一豎，站著的才有資格說話。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甭管你練的什麼拳，什麼腿，也不管你一口氣能吹多麼大的牛逼。

咱倆打一架，必然能分出誰高誰低。

在教官的組織下，我們經常打實戰，流血又流汗，千錘百煉，勇往直前。

功夫這玩意，就是一個“熟”字，就像《賣油翁》，油穿錢孔，無他，唯手熟爾。

打著打著就有感覺了，踢著踢著就有力度了。

一開始踢沙袋，是啪啪啪，後來是咚咚咚，最後是咣咣咣。

啪啪啪，是力量只停留在表面，沒有穿透力。

咚咚咚，是力量進去了，但出不來。

咣咣咣，是穿透了，也就是火候到了。

這種感覺，自己能找到，接靶的陪練，也能感覺到。

當功夫練到一定的境界，你會有一個奇妙的感覺，那就是：越練越少，越練越簡單。

天下武功都是相通的，打人的東西就那麼一點點。

無非是拳打腳踢，再加反關節擒拿。

越簡單，越實用。

什麼這個招那個招，花裡胡哨，中看不中用。

《道德經》有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管它什麼拳、什麼腿，能打就行唄，恰如古代武師所言：手、眼、身、法、步。

天下所有武功，甭管是傳統武術，還是現代搏擊，甭管太極八卦、形意八極，還是自由搏擊、無限制格鬥，練來練去，都這五樣東西。

而且，各種功夫有交集：

形意拳裡的五行拳，簡化之後，就是拳擊裡的直、擺、勾。

形意“截腳”，就是散打裡的側踹和正蹬。

形意掃腿，就是散打裡的“鞭腿”。

而鞭腿，就類似跆拳道里的“橫踢”、泰拳裡的“砍腿”和“掃腿”。

形意“大步過水溝”，自由搏擊快速上步。

八極裡的“兩儀頂肘”，就是泰拳裡的肘擊術。

大同小異，殊途同歸。

萬法歸宗，大道同源。

有時，一些女生也會和我們男生打實戰，此刻，教官會把我們拉到一旁，輕聲囑咐：“配合一下！”

“配合一下”，就是要求我們不要用全力，讓女生順利把動作完成，否則對方會很沒面子。

由於性別、生理差異，女生天生不如男生勁兒大，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比如“接腿摔”，即便女生抱住我的大腿，如果我使出全力往前壓，她也摔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