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鯉魚躍龍門(第2/2 頁)
眼:“五千!”
“滾!我沒有!”
最終,他給了我一千,我恨他。
如果讓我總結上大學之前的習武歷程,只有一個字:打。
我們都是看著《大俠霍元甲》、《陳真》、《少林寺》、《水滸傳》長大的。
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義薄雲天,霸氣四射,個人英雄主義溢滿全身。
小時候,師父跟我講過“武德”,我根本聽不進去,什麼武德啊,我學武,就是為了能打仗,要不是有法律管著,我能把對方揍死。
多年之後,回眸這一幕,我陣陣後怕,我能活到現在,全是菩薩保佑。
那種年輕時的霸氣四射,用兩個字概括,就是:作死。
後來當了警察,面對一茬又一茬、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我時而感到悲傷。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狂。
有的小年輕甚至口出狂言:“我不怕死!”
我心說:不怕死,你就死去唄!你願意死,誰管得了啊?
死了臭塊地,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影響,留下的是父母一世悲傷。
終於邁過了痛苦的高中時代,我期盼大學時光的早日到來。
快開學時,媽媽少有地變得和顏悅色:“兒子,在外要照顧好自己!”
她不停地囑咐,不停地為我拾掇,我都聽厭了:“媽,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順眼嗎?我離開你,你就徹底輕鬆了!”
媽媽眼圈一紅。
那一刻,我明白了“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我以前無數次給媽媽下跪,都是被逼的,這次我卻身不由己跪下去,撫摸著她的膝蓋:“媽,你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她淚水欲滴。
我這才發現,我一向嚴厲殘忍的母親,竟是如此愛我。
開學那天,媽媽和爸爸把我送到大學校園。
幫我交了學費,領取了床單、被子、被罩、洗臉盆,一切佈置妥當後,媽媽的眼圈又有點發紅。
我緊握著媽媽的手說:“媽,你就放心吧!”
“不許打架!不許惹事!”媽媽叮囑了一句。
我都笑了:“媽,我上的是警官大學啊,我敢打架嗎?”
下午她和爸爸走了,走出校門那一刻,望著他倆的背影,我突然一陣心酸。
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可能是看到了爸爸媽媽斑白的鬢角和略顯佝僂的身軀吧。
我長大了,他們變老了。
我回到宿舍,宿舍裡七個人,一個北京的,兩個河北的,三個山東的,一個東北的。
大家都是北方語系,交流起來很方便。
當天印象最深的是一個叫杜齊全的同學,我聽成了“肚臍眼”,差點笑出來,但我忍住了,我知道取笑他人、傷人自尊,會惹來殺身之禍。
他爸爸是個胖子,厚厚的嘴唇,大黑眼圈,一看就是酒色財氣的那種人。
脫了涼鞋,光著大腳丫子,往床上一盤,環視一番,開始狂噴:“你們吶,來自五湖四海,走在一起,就是親兄弟!”
我們連連點頭:“是是是,叔叔說的是!”
他點燃一根菸,猛地一吸,繼續噴:“四年時光,緣分!你們想想,這四年,比親人還親啊,吃喝住學,都在一起,將來走上社會,都是膀子!”
“是是是!”
我見他這麼能噴,忍不住問了一句:“叔叔,您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微微一笑:“秦皇島、保定、石家莊,這一塊,對,周圍這一塊吧,基本都歸我管。”
我一聽,以為是省部級高官。
他又補了一句:“主要是業務,業務範圍比較大,我主要負責這幾個地區的業務!”
我追問:“具體什麼業務?”
他說:“彎頭,我們公司是做彎頭的。”
媽呀,我差點暈過去,下水道彎頭,做銷售的,讓他說的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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