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飛車搶劫(第2/2 頁)
現在已經不是追究對方責任的問題了,如果定性為打架鬥毆,雙方又沒達成和解,我這身警服都得脫了。
弄不好還要坐牢,因為那個拿酒瓶子砸夢蝶、被我打得最狠的人,還處於昏迷狀態。
我有點怕了,倒不是怕自己被開除警隊,我怕的是我縣的天太黑了,老百姓還怎麼活?這還是建國後的土地嗎?
我暗暗發誓:絕不接受和解,絕不妥協!這個官司我要打到底,我要和這群痞子死磕!
老萬看透了我的心思:“蔡雪虎那邊已經傳過話來,他們可以作證,他們當中受傷最嚴重的那個人,就是那個現在還沒甦醒的活屍,是他自己跌倒的,摔成的重傷,一切與你無關!唯一的重傷排除了,其餘的不構成刑法上的輕傷,可以調解,無需起訴。”
我學過刑法學,知道這對我是最好的結局,但如果我認了,那這群壞蛋可就逍遙法外了,這簡直太荒誕了。
我忽地站起來:“我不認!那小子就是我打的!我敢作敢當,我是正當防衛,當時他正用酒瓶砸我女朋友的頭,還要捅我女朋友!”
“你坐下!”老萬怒吼,“你是不是傻啊?”
“師父,你怎麼了?”我疑惑地看著他,“您還是那個從前線退下來的老兵嗎?”
老萬目露寒光:“我當然是!可鬥爭要講策略!你無憑無據,只憑一張嘴,就是鬧到法院,法官也沒辦法!如果雙方都咬死了是對方先動手,那就定性為互毆,都判刑,痞子們坐牢是家常便飯,你一個警察就毀了!你他媽到底懂不懂啊?”
我一愣,後脊樑陣陣發涼。
老萬沉思片刻:“現在這個事壓在河西派出所,始終沒有立案,表面上看,是蔡雪虎得逞了,其實……你想想……對誰有利?”
我恍然大悟,老萬在保護我。
老萬接著說:“現在柱子已經醒了,沒什麼大礙,你那些同學大多是皮外傷,我方戰鬥人員基本無損,對方又自認倒黴,這種情況下,你非要承認是你把對方打成重傷,你是不是缺根筋?”
我想了想:“那……咱就嚥下這口氣?白白讓他們打了?”
老萬“啪”地一拍桌子:“你他媽要是有本事,下次就讓對方無法和解!”
我終於明白老萬的良苦用心了。
官司了結,暫告一段落。
一切都彷彿恢復了的寧靜。
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個蔡雪虎,算不了什麼,關鍵是他身後的“四大天王”,一提“四大天王”,老百姓不寒而慄。
蔡雪虎和“四大天王”是什麼關係?
“四大天王”又有什麼能量,讓他們如此猖獗?
蔡雪虎是“四大天王”之一翟世衝的親表哥,兩人的母親是親姊妹。
而翟世衝的親姑父,正是我們縣的公安局長——趙國忠。
同時,“四大天王”和縣刑偵大隊長高天雷是拜把兄弟,“四大天王”呼之為“老大”或“掌門人”,這都是公開的秘密。
各種關係,盤根錯節。
蔡雪虎當晚在涮肉館大放厥詞,說警察被鎖在狗籠子裡,並沒有吹牛逼。
兩年前,翟世衝酒後開車在北環兜風,一個剛上崗執勤的小交警把他劫停了,要罰款、拘留。
翟世衝二話沒說,直接指揮身後的小弟把這個交警給綁了,塞到後備箱,帶回家裡,鎖在了狗籠子裡,鎖了整整一晚上。
更牛逼的是,翟世衝當晚指使一個小弟,拿著刷子、提著墨汁,跑到交警大隊門口,把交警隊的招牌給改了,添了一筆,“交警大隊”變成了“交警犬隊”,“大”字變成了“犬”字。
最終,翟世衝啥事沒有,小弟頂罪,判了三年。
把交警鎖在狗籠子裡,公然更改警隊招牌,能擺平這種事,一靠關係,二靠砸錢。
翟世衝一次性賠償了那個警察六萬塊錢,當時可在縣城買兩套房,那個交警一個月的工資才四百,十年也掙不了這麼多錢,他認了。
這就是為什麼當初我加入警隊時,老萬告訴我:作為基層民警,要抵得住誘惑,耐得住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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