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割席(第2/2 頁)

都是做戲、都是表演，那些恩愛與專情，全是為了“造神”而精心排演的劇本，因此邊錦從未把顧雙習放在心上。

&esp;&esp;只是隨著事態發展，邊錦敏銳地察覺到，邊察似乎正在向著失控邊緣飛馳，即將脫離軌道。

&esp;&esp;和顧雙習相處時，邊察似乎真的很享受。

&esp;&esp;他習慣用雙眼去追蹤她的動向，習慣把她保留在視線與雙臂的控制範圍內，習慣關心她、順從她、寵溺她……無數個微小的習慣，堆迭累積在一起，逐漸變成一堵難以突破的屏障，把邊察困囿於其中。

&esp;&esp;他將越來越在意顧雙習，越來越執著於確認她的歸屬權，她的逃離、亦或外人的涉入，都將牽動邊察的情緒。

&esp;&esp;作為弟弟也作為臣子，邊錦不希望邊察與顧雙習的故事繼續發展下去。

&esp;&esp;身為皇帝，有“弱點”不是好事，何況是邊察這種樹敵頗多的皇帝。可邊錦什麼都不能說，也不敢說，他確信他若是建議邊察同顧雙習割席，他的好皇兄只會先和他這個壞皇弟割席。

&esp;&esp;而今好像也唯有祈禱，祈禱一切的確盡在邊察掌握之中，千萬千萬不要把這頭陰晴不定的獅子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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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臨近下班，討論卻還沒有結束。

&esp;&esp;邊錦和翁告書並排坐在會議桌後，一面聽著邊察的指示，一面在稿紙上速記，偶爾發表意見，邊察或駁回、或認可，卻遲遲無法敲定最終方案。見他頻頻看向腕錶，邊錦偷偷給翁告書使眼色：喏，我們馬上就要解放咯。

&esp;&esp;放在以前，法定的下班時間於邊察而言，基本等同於不存在。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精力體力俱佳，常常自願加班到夜間十二點，或者乾脆通宵，連累著近侍們也跟著“自願”加班，比如宰相邊錦，比如御用書記官翁告書。

&esp;&esp;但在遇到顧雙習後，“到點下班”也成了邊察表演的一部分，美其名曰：我要回家陪雙習。

&esp;&esp;不論理由幾何，準點下班總歸是好事，邊錦因此常對嫂嫂懷有感恩之心：多謝您按時把我哥帶回家，助我脫離苦海。

&esp;&esp;按照邊錦對邊察的瞭解，皇帝應當會在下班前的最後幾分鐘裡確定最終方案，然後收拾東西回家。可惜經驗主義這次並沒有生效，因為邊察說：“準備下班吧，一起回南海灣吃個飯。”

&esp;&esp;皇帝府邸便在南海灣，邊察此話意在把這場討論延續到餐桌上。

&esp;&esp;雖有失望，但念及皇帝府邸裡的御廚廚藝了得，燒得一手好菜，邊錦迅速原諒了加班，笑眯眯地應了聲“好”。邊察繼續道：“叫上都柏德和江斷鶴，我們幾個也好久沒聚了。”

&esp;&esp;聞言，邊錦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心實意。邊察此言一出，即確認了這場聚會的性質：與工作無關，單純是家人朋友間的一場小聚，大家大可以敞開了聊。

&esp;&esp;叫上都柏德和江斷鶴，幾人坐進邊察的車。路上雖偶有堵塞，但大多數時候暢通無阻，除了中途邊察忽然按下呼叫鍵，對司機說：“停車。”

&esp;&esp;然後他下車，過了十分鐘方回來，手上多了一樣禮盒。面對邊錦探究的眼神，邊察竟有耐心多解釋一句：“顧雙習挺喜歡這家的點心。上次你過生日時，我看她吃了很多。”

&esp;&esp;“嫂嫂有品，我也愛吃。”旋即邊錦疑心這樣回答太僭越，連忙轉移話題，“哥你怎麼親自下去買？身邊也沒帶個人，太危險了。”

&esp;&esp;邊察頓了頓，像終於意識到這一點，無奈地扯了扯唇角：“一看到有這家店，只想著她喜歡吃，居然什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