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聊天(第2/2 頁)

餘，這或許也是小姐的特權之一。

&esp;&esp;這樣一位目無下塵的皇帝，竟也會為某人保留“隱私空間”？陸春熙覺得，這堪稱當代恐怖怪譚。

&esp;&esp;她們又在會客室裡坐了會兒。小姐華夏語說得不好，華夏禮節倒是學得不錯，頗為熱絡地留陸春熙吃晚飯，客人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多待了，只好藉口說晚上還有事，就不留下來吃飯了，下次一定——如此這般一番推辭，陸春熙總算出了府邸大門，坐上了返程車。

&esp;&esp;回家路上，她的腦海裡回放著離別前的那一幕。

&esp;&esp;小姐送她到門口，皇帝竟也出現，一手攬過小姐肩膀。小姐卻像當他不存在，甜蜜地握著陸春熙的手，請她以後有空多來——“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也帶上你的那幾位好姐妹吧。”小姐抿唇微笑，“今天聽你說了很多她們的故事，我對她們本人也好奇起來了。”

&esp;&esp;陸春熙能說什麼呢？頂著皇帝的視線，她硬著頭皮答應了她。

&esp;&esp;最後，皇帝開口道：“今天辛苦你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然後，他揮手示意文闌送陸春熙出去。

&esp;&esp;文管家盡職盡責，送客人上車，附贈精美伴手禮，體貼地關好車門。

&esp;&esp;車輛開動前，文管家多囑咐一句：“陸小姐，小姐很喜歡您，閣下因此很高興，歡迎您再來府邸做客。”

&esp;&esp;“以及——”文闌微笑，神情溫和地點頭致意，“您知道的，閣下以前做過一些不太體面的事，他希望您以後和小姐聊天時，多為小姐考慮考慮，分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年紀小、資歷淺，身子弱、經驗少，有些話聽不得的，容易叫她勞神費心，於她有害無益。”

&esp;&esp;陸春熙沉默，指尖劃過伴手禮包裝表面的繡花紋樣，凹凸不平的觸感粘附在她的面板上。她近乎神經質地重複著這一動作。

&esp;&esp;“要知道，在那麼多份訪客申請裡，我偏偏透過了您的，正是因為我信任您的能力和人品。”文管家道，“您故事多、會聊天，一定能把小姐哄得很好……但您的缺點也很明顯：您太大嘴巴了。可府邸裡向來不容流言蜚語，小姐尤甚。”

&esp;&esp;“所以我們默契一點吧？不要把那些事說出來，這是閣下和小姐自己的事情。況且那都是些往事了……翻舊帳可不是個好習慣。”

&esp;&esp;“我知道的，文管家。”隔著車窗，陸春熙衝他笑了笑，“小姐很好。為了她，我也不會說什麼的，請您放心。”

&esp;&esp;她無不諷刺地想：皇帝居然也會覺得心虛、覺得窘迫嗎？他明明知道那些行徑是過分的、不道德的，可他還是去做了，並且以此為樂，將他人的苦痛與磨難視作虛無，甚至有意深化這重苦難，以滿足他自己的變態慾望；而今有了小姐，皇帝竟也學會了粉飾太平，彷彿要求所有人閉口不談，那段歷史便能歸於虛無。

&esp;&esp;陸春熙當然什麼都不會說，她只想好奇觀望一下，事態將會如何演變。

&esp;&esp;倘若小姐和此前那些女人別無二異，那麼她的下場大概也和她們相差無幾；倘若小姐確是不同尋常的存在，那麼……陸春熙將鬢角碎髮掖至耳後，眼風含笑地望向窗外。她只管靜候皇帝作繭自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