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神護衛（2）(第2/5 頁)

&esp;&esp;就像一頭涼水潑在身上一樣，男子臉色猛地陰沉下來。他拽過被單，不顧女孩兒囈語的反對和些微的掙扎，不容分說地將她蓋好。指尖微涼而顫抖，緊緊攥著被角的骨節都微微發白，將被單細細掖在女孩兒的脖頸間，完全罩住了月痴獸玩偶不滿的哼哼。

&esp;&esp;他直起身，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居高臨下往著床上的姑娘，手指隔著被單輕輕摸了摸她細軟的脖頸，又緩緩向上移，輕撫嬌嫩的臉頰和額角。

&esp;&esp;謙卑——這從來不是用來描述湯姆最好的詞語之一&esp;——&esp;起碼，不是卸下偽裝後的那個真實的湯姆。恰恰相反，湯姆·裡德爾是個極度自戀的人，而且他自己對這一點有充分的自知之明。這並不是盲目的自戀，湯姆認為，因為他有充分的理由和資格去欣賞自己。畢竟，有多少學生能在newts上考12個o？有多少巫師能被稱為魔法史上最聰明的天才少年？有多少人能成為霍格沃茨歷史上最年輕的教授？

&esp;&esp;這些，他全做到了。

&esp;&esp;但此時，望著熟睡中的少女，湯姆心中頭一次產生了一種不知名的挫敗感。這與他初始對愛茉爾心動時的挫敗感不同，那時的他憤怒於自己的軟弱和怯懦，但此時的挫敗感則更像是一種被拒絕後的恥辱，一種被欺騙、背叛、踐踏後的憤怒，一種——在剛剛鼓起全部勇氣，為對方完全敞開心房後——就被嗤之以鼻的被輕賤感。

&esp;&esp;湯姆收回手，轉身不再去看熟睡中的少女，緩步踱到了窗邊。

&esp;&esp;她確實說過，她對他的感情“有一天可能會逝去”。諾特的年紀確實與她更加相仿，她與諾特的相處或許沒有他們之間那種禮貌得體的客氣；和諾特一起時，她或許能隨心所欲地打情罵俏，不必有所規束，有所顧忌。諾特應該能讓她感覺更放鬆，她與他的相處應該更加自在，更加親密無間，更加輕鬆愉快。在經歷童年時家庭的痛苦與不幸後，她需要的恰恰就是這樣的輕鬆愉快——一個能讓她感受到愛，能讓她感覺不被遺棄，感覺被需要、被愛護的人，一個能驅走所有煩惱、孤單、痛苦的人。

&esp;&esp;湯姆緊緊閉上了眼。

&esp;&esp;人年少不得之物，終將困其一生。

&esp;&esp;一個人本身從未擁有過的東西，更加不可能賦予別人。即便他想，愛這樣東西——以及它輕鬆、愉快、直接、無需任何藉口的表達方式——仍舊是湯姆感到陌生和畏怯的。這就像一個人無限嚮往火焰的溫暖，卻又在接近篝火時一次次卻步，始終不敢——也不知道如何——拿起火種。他看著周圍的人在火旁歡歌起舞，自己卻手足無措，最終只好在惶惑與消沉中背過身，再次獨自步入漫漫長夜的孤寒與黯寂。

&esp;&esp;湯姆回到愛茉爾床前，垂首望著少女安靜的睡顏。在他走開的空檔，她重新翻身向外，把被單完全掀在了一側。是夜新雨初霽，天邊層雲散盡，澄明皎潔的月光從視窗灑進屋裡，灑在少女臉上，折射出的柔光暈散在幽深的夜色裡，格外銀亮耀眼。

&esp;&esp;湯姆輕輕拉過被子，把愛茉爾蓋好，將被角輕柔地掖在了她手臂下。少女沒再掙扎，靜靜摟著懷裡微鼾的月痴獸玩具，睡夢中，小手攏在胸前，緊緊拽住他剛剛掖好的被角，拉到下頜一側。銀亮的月光下，她的唇邊浮現出個叫他頭暈目眩的笑。湯姆連忙挪開眼，逃一般地疾步出了她的套房。

&esp;&esp;是夜，他第一次明白自卑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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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時間在期末過得尤其迅速。愛茉爾把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批改期末試卷上。提比略總算及格了，她尋思，下學期或許不必再繼續那些一對一輔導課。

&esp;&esp;因為太過繁忙，她幾乎忽略了一件讓她感到奇怪的事。

&esp;&esp;兩週前的某一晚，她在樓下的教室裡批改作業時睡著了，第二天一睜眼，天光大亮，她卻正睡在自己套房裡的床上。

&esp;&esp;與去年斯拉格霍恩的聖誕派對不同，這次送她回去的不可能是別人，只會是她最親愛的教授。

&esp;&esp;當然，他有可能是用了懸浮咒，但愛茉爾非常確定，他那晚確確實實是把她抱在了懷裡——這段記憶太過真實，他黑緞長袍貼在她臉上柔涼的觸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