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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吃海草，我們吃點正常的。』喬魯諾自行開啟冰箱，向裡凝視，片刻後，『我不想吃雞肉。』

&esp;&esp;你問沒有別的肉嗎？他說沒有，你說出去買吧。

&esp;&esp;於是你們出門買肉。喬魯諾帶上烏龜波波。

&esp;&esp;門外還是那番地獄的場景，但你已經習慣。血色的世界，如同身處在巨大生命體的內臟，腳下是伴隨呼吸一起一伏的肉壁。

&esp;&esp;每隔幾步就會有巨型螞蟻巢一般的蟲血，行人與物體恍惚，你只能窺探到幾分重影。

&esp;&esp;心中並未產出恐懼，只是單純被滿空氣的血腥味燻得胃裡噁心。

&esp;&esp;地面在晃動，雙腳自然踩不穩，搖搖晃晃，倒不至於摔倒。

&esp;&esp;到了商場，你分不清架子上有什麼，有的能依稀辨認出幾分物體的雛形，其餘全都是肉瘤與眼珠的組合。標牌也淨是扭曲從未見過的文字，不明釋意。

&esp;&esp;你記得買肉的區域在哪，領喬魯諾過去。但你不知道，身處在這樣的幻覺，自己對於真實的記憶與認知，還能堅持多久。

&esp;&esp;『你想做什麼菜？』

&esp;&esp;喬魯諾問你，你打字。

&esp;&esp;『你想吃什麼？』

&esp;&esp;『我……嗯……我不知道你會做什麼。』

&esp;&esp;『那你幫我拿點火腿吧，我簡單做。』

&esp;&esp;“？”

&esp;&esp;喬魯諾看著你，隨後伸手拿起一團爆膿漿的不明物體。

&esp;&esp;『這個？』

&esp;&esp;你並不能看出來這是什麼。

&esp;&esp;『這是火腿嗎？』你打字。他翻手反覆確認，說是。你點頭，示意買。

&esp;&esp;喬魯諾拿著這東西原地站著看你，好似腦袋宕機。

&esp;&esp;他轉身去結賬，你跟在他身後，負責掏錢。

&esp;&esp;收銀員是個長滿肉瘤的巨型胖子。

&esp;&esp;回去的路上，你發現自己分不清路人。

&esp;&esp;喬魯諾不見了。

&esp;&esp;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滿眼的紅色，行走的巨型肉瘤，它們全身都鑲滿缺失眼皮的眼球。

&esp;&esp;罷。就，這樣吧。

&esp;&esp;死了算了。

&esp;&esp;心裡這般想著。

&esp;&esp;一團巨大的肉塊接近你，抓住你的手，你向後退，揮舞手臂想甩開它，對方嘰嘰咕咕，你根本聽不懂。

&esp;&esp;“n……a……nan……j……i……a……”

&esp;&esp;納蘭迦？

&esp;&esp;眼前畫面變化，抓你手腕的人是納蘭迦，他的身後還有米斯達、阿帕基、布加拉提，喬魯諾也在，他手裡還握著那條冒白漿的不明物體。

&esp;&esp;『你認出我了嗎？』納蘭迦閃動他明亮的眼睛問你。

&esp;&esp;你點頭。

&esp;&esp;布加拉提說一起吃晚飯吧，有隱秘的私人包間。你點頭。

&esp;&esp;你不明白一起吃飯的意義、去私人包間的意義，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意義。你的想法沒有意義、感知沒有意義，語言沒有意義，文字沒有意義，血沒有意義，肉瘤沒有意義，蟲子沒有意義，活著沒有意義，死亦沒有意義。

&esp;&esp;你不知道自己會被拉去哪。納蘭迦拉著你，你的身體搖搖晃晃。有時你跟不上自己的殼，稍作恍神，身子就被他們拖出幾百米。

&esp;&esp;『我感覺自己像條狗。』你用自己的身體說，『手臂是一條鎖鏈，拴著我的脖子。』

&esp;&esp;他們都扭頭看你。

&esp;&esp;米斯達說，你能不能把自己當成一個人？

&esp;&esp;你默了好一會，問，人是什麼？

&esp;&esp;你開始變得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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