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8 頁)

</dt>

&esp;&esp;一開始，只是一支筆。

&esp;&esp;那是一支平平無奇的筆，套有橡膠墊的黑色中性筆，只有一塊錢。它和其它你用一塊或五毛同類價格買的的筆一樣，一起躺在文具袋裡。

&esp;&esp;它很耐髒，換筆芯也方便，不論是去上課外班還是去親戚家寫作業，你都會帶著它。

&esp;&esp;你稱不上喜歡，不像別的同學會對自己的筆傾注感情，於你而言，它只是一支筆，一支實用的筆。

&esp;&esp;因為實用，它陪了你許多年。從漆面會反光，到坑坑窪窪有破損，橡膠套都變得稀爛，但你就是不扔它。

&esp;&esp;連向你借筆的同學都看不上，一臉嫌棄問你為什麼不扔掉，你沉默，?沒什麼原因，只是覺得沒必要。

&esp;&esp;某次從親戚家回家的晚上，你抱著手提袋爬上爸爸的車，聽到“啪嗒”一聲，你疑惑地回頭，可是天太黑，什麼也瞧不見。

&esp;&esp;爸爸催你趕緊關門，他要趕前面的綠燈，你只好合上。

&esp;&esp;心裡卻怎麼也不舒服，好似有東西遺落在那條馬路。

&esp;&esp;你摸索著開啟後車燈，去扒拉自己的手提包，與記憶中的做對比，發現那支筆不見了。

&esp;&esp;你趴上後備箱，試圖透過後車窗去找尋那支筆，但窗外漆漆，外邊只有一個個刺眼的汽車的眼睛，其餘什麼也尋不見。

&esp;&esp;媽媽問你在找什麼，你坐回去，說沒什麼。

&esp;&esp;靜靜坐了好一會，耳邊晃過一聲又一聲的車響聲，十字路口的紅綠燈變了又變，你眨了眨眼，忽然意識到，那支筆，它永遠地躺在了那個地方。

&esp;&esp;你在文具店去找同樣的筆，但因為商品迭新太快，它那一版早就退市了。

&esp;&esp;你在文具店轉了好幾圈，抓著書包帶，茫然地立在琳琅滿目的架子前，最後，你往文具袋裡新添了一支外裝花哨的中性筆。

&esp;&esp;早就看不慣你老筆的同桌驚歎一聲，你終於換筆了！你還是從前寡淡的表情，淡淡地“嗯”一聲。

&esp;&esp;只是一支筆而已。

&esp;&esp;你用新筆在課堂上記筆記，光滑的筆身在手裡轉了又轉，上下找尋舒服的握筆位置，調整書寫的角度，怎麼也用不慣。

&esp;&esp;大概需要適應一段時間。

&esp;&esp;你只這麼默默想著，偶爾，會想要重新握住那支陪伴你很多年的鏽跡斑斑的筆。

&esp;&esp;你鮮少做夢，僅有非常偶爾的時候，你會夢到那支筆，在黑暗的夜裡孤零零躺在刷了漆的油柏路上，它默默無聞地躺著，直到駛過一輛閃著前燈的小汽車，將它無法動彈的筆身碾成兩半。

&esp;&esp;你現在也偶爾做夢。

&esp;&esp;只不過夢到的不是筆，而是棕毛先生與阿帕基。

&esp;&esp;偶爾的偶爾，也會有漂亮明豔地笑著的布加拉提，與另一個嚴肅得如巖雕的布加拉提。

&esp;&esp;“下雨……”

&esp;&esp;你的指尖點著車窗玻璃上的小小斑點，回憶起下雨的時候。

&esp;&esp;沉默且嚴苛的布媽咪會打著傘接送你，因為你總是不帶傘，而他已經懶得說你。

&esp;&esp;說了你也不長記性。

&esp;&esp;他通常都沒話，你也不與他多說。這條路漫長而又沉默，你貼著他的手臂，眼前是他手裡握著的傘杆，耳邊是鞋子踏中水坑、傘面被雨滴敲響的此起彼伏的擊打。

&esp;&esp;『今天過得怎麼樣？』

&esp;&esp;『還好。』

&esp;&esp;『福葛今天教的知識難嗎？』

&esp;&esp;『還行。』

&esp;&esp;……

&esp;&esp;“布加拉提……”

&esp;&esp;『嗯？怎麼了？』正在開車的布加拉提回應。

&esp;&esp;『……沒。』是你自己一不小心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