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回:進二門眾婦選奶孃,過四關雙人得眼緣(第1/3 頁)
第二回:進二門眾婦選奶孃,過四關雙人得眼緣
六個月過去,草長鶯飛的春天,西府四泉巷,鵝姐和如意娘在井亭裡搓洗尿片,旁邊有一個四個輪子的悠車,兩個小嬰兒在悠車裡熟睡。
如意出生時有七斤,吉祥四斤不到,但鵝姐長的豐壯,奶水好,現在吉祥如意半歲了,兩人體重相當,一樣的奶胖,在悠車裡頭碰頭的睡著,臉色白裡透紅,就像兩個蝦餃似的。
家裡多了一張嘴,日子更加過的緊巴了,鵝姐和如意孃家常的衣服是補丁摞著補丁,都快看不出原來是什麼布料了。
咚的一聲,鵝姐往井口扔了一個空木桶,提著繩子把打滿水的桶拉上來,一邊說道:“咱們西府花姨娘快生了,要選奶孃,我們都要去二門裡待選,奶孃是個肥差,別放過這個機會,明天咱們都好好梳洗打扮,把最體面的衣服穿上,你鵝姐夫明天看著這兩個小的,餓了就喂米湯。”
如意娘搓著尿片,看著悠車裡的孩子,“一定要去嗎?如果被選上了,我家如意怎麼辦呢?她還沒斷奶,也沒親爹照顧。”
如意娘憂心忡忡,鵝姐則滿臉期待,躍躍欲試,說道:“主子召喚,咱們當家奴那能不去?再說咱們可以花錢請奶孃養自己的孩子,當小主子的奶孃是件體面又有油水的好差事,我打聽過了,每月單是月錢就是二兩!一天吃六頓,頓頓都有肉,一年四季給做八套可以見客的好衣裳——這還不算賞的衣服釵環,統共算來,一年五十兩銀子都不止呢。有了錢,你還擔心養不活孩子?”
鵝姐夫看門護院,月例五百錢,奶孃的月例是他的四倍。
如意娘說道:“我不放心別人啊,如意落草之後,我就沒和她分離過,連買菜做飯時都綁在背上。”
“我給你養。”鵝姐拍著豐碩的胸脯,“我當如意的奶孃,我怎麼喂吉祥,就怎麼喂如意。”
如意娘笑道:“好,如果你選上了,就把吉祥交給我養著。”
鵝姐連連點頭,說道:“嗯,一言為定,交給你,我是一百個放心!”
兩個女人安頓好了孩子們,自覺輕鬆許多,洗完尿布,還打了井水燒熱了,互相幫忙洗頭髮。
鵝姐還狠了狠心,拿出一個雞蛋,用蛋清潤澤溼發,沖洗乾淨後,頭髮順滑,梳髮髻都用不著頭油。
洗了頭,再把指甲剪平了,指甲縫裡頑固的黑泥用耳挖簪細細挑出來。
次日清早,如意娘穿上唯一沒有補丁的衣裙,把還在熟睡的如意裹在襁褓裡,送到對門鄰居鵝姐家裡,鵝姐夫已經熬好了大米,連湯帶米的倒進淘籮,瀝出奶白色的米湯,這是給吉祥如意準備的。
鵝姐接過襁褓,把如意放在炕上,和被窩裡的吉祥並頭睡。
鵝姐穿著她成親時穿的綠襖紅裙——這是她最好的衣服,成親之後只在過年那天從箱子裡拿出來穿一次,可見她對這次選奶孃下足了“血本”。
鵝姐打量著如意孃的打扮,說道:“趕緊把頭上白晃晃的孝髻摘了。”
如意娘不解其意,“可我是個還在熱孝裡的寡婦啊。”
鵝姐說道:“我們都是侯府家奴,主子是天,比爹孃丈夫什麼都大,論理,只能給主子守孝,私底下戴孝也就罷了,外頭人多眼雜嘴還碎,若還戴著孝髻,八成有人說你不守規矩、咒主子死呢。”
如意娘慌忙摘下孝髻,鵝姐幫她梳了個圓髻,開啟自己的妝奩,取了一根烏木簪給簪上。
如意娘第一次離開孩子,著實捨不得,一步三回頭的和鵝姐走出四泉巷,到了巷子口,停下腳步,說道:“好像是如意哭了,我回去瞧瞧。”
鵝姐拉住她的手,“那裡有小孩哭?春天到了,是貓兒叫春呢,別胡思亂想,趕緊走吧,若唱名時還不到,是要受罰的。”
鵝姐牽著如意娘,一陣風似的走到了後院的垂花門,門口站著五六個剛留頭的小廝,門前空地聚集著三十個婦人,嘰嘰喳喳的聊天,她們都是西府正在哺乳期的家奴,是來待選奶孃的。
如意娘去年剛剛買來進來配小廝,除了出去買菜,幾乎不出四泉巷,性格靦腆,不善言辭,所以這些婦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鵝姐七歲就被賣進西府當粗使丫鬟了,這些待選的婦人沒有她不熟的,她咯咯笑著,一個個上去打招呼寒暄。
“春秀,春蘭!原來是你們啊,嫁人生孩子後身形丰韻,剛才老遠看著像你們,我都不敢認,一看就知道你們小日子過得好。”
“曹嫂子,聽說你家男人在外頭管鋪子了,恭喜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