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絕色少女與殺神之神(第1/3 頁)
白莽山處於西戎、北齊交界處,貧瘠荒涼人煙稀少,後天下大亂,有中原百姓逃至此地,于山下聚起一座小小村落。
田家大小子田耕,一早被阿孃拎起來打掃院子,只為迎接桑大叔家的姑娘下山。
桑大叔是戎人,在深山裡安家,打獵為生,常送獵物給田家。
多年前桑大叔救回一位盲老人,盲老人博學多才,收桑大叔閨女為徒,跟桑家一起住在深山。前些日盲老去世,桑大叔怕閨女太難過,和田阿爹說讓桑姑娘下山住一段時間,散散心。
“阿哥,阿哥!”田家小妹跑過來,肉嘟嘟的臉蛋兒興奮得發紅:“阿哥小時候和桑姐姐一起玩過,桑姐姐有多美?”
天真的大嗓門令田耕頭疼。
“阿哥,桑姐姐像桑大叔那樣厲害嗎?”田家小弟嗓門更大:“能不能單手掐死狼、一箭射落兩隻兀鷲?舉得起咱家的石磨盤不?”
田耕的頭更疼了。
“桑大叔的閨女,”面對兩雙亮晶晶充滿期待的眼睛,田耕盡力回想:“說話貓似的細聲細氣,沒什麼模樣。”
田小妹大失所望:“桑大叔說桑姐姐是‘潔白無瑕的雪、春日破冰的泉,只在雪山之巔綻放的花’,怎會沒模樣?”田小弟也不信:“桑大叔老虎一樣威猛,桑姐姐怎麼能像貓?”
被弟妹纏得沒轍,田耕沒好氣道:“那時候桑嬸兒患瘋症,桑大叔忙著照顧桑嬸兒沒空管閨女,便託咱家照管。我捉的山雞、採的甜果兒全讓阿爹阿孃餵了她,吃了也不長肉,山精水怪似的慘白慘白,看一眼都晦氣。”
田大娘慣用山精水怪嚇唬孩子,村裡小孩都知道精怪會勾人魂魄,誰也不敢往深山、水邊亂跑。
田小妹打個寒顫,四處張望,一眼望到柴門外,忽然呆住。
田小弟也望向柴門外,怔怔道:“阿哥,你看……”
田耕望去,只見柴門外不知何時站了位抱琴而立的陌生少女。
少女渾身縞素,垂首而立,陽光下烏髮光暈流淌,冰肌耀眼生輝。
“這是桑大叔的姑娘雪霽,一直在山上師從盲老清修。”田阿爹拎著包裹走來,對兒女道:“盲老離世,桑姑娘下山散心,你們幾個不要鬧她。”又笑呵呵對少女道:“這幾個是田叔家的孩子,淘氣得很,桑姑娘莫笑話。”
少女抬首,只見臉部輪廓纖穠合宜;極長的眼睫只在末端微微翹起,投出小扇般陰影;點漆似的雙瞳清澈幽豔,眼白處微微泛著藍,如山中泛著粼粼波光的湖泊;黛眉瓊鼻,菱唇貝齒,光豔幽魅兼而有之,正如“潔白無瑕的雪、春日破冰的泉,只在雪山之巔綻放的花”。
抱琴少女以田家幾人不曾聽過的文雅腔調道:“雪霽見禮。”
田小弟呆呆看著,心想:山精水怪要是長得和桑姐姐一樣好看,確實能攝走人的魂魄。
田小妹毫不見外地撲過去:“桑姐姐,阿織幫你拿東西!”
雪霽從未見識過這樣熱情可愛的小姑娘,手足無措間被田小妹一撞,琴從臂彎中滑落,“咚”的一聲跌在地上。
素白琴囊散開,琴被摔出巨大裂痕。
雪霽一怔:這琴是盲老遺物,沒想到一下山就摔壞了。
知道自己闖了禍,田小妹瞬間眼淚汪汪。
感受到田家小姑娘的僵硬,雪霽忙將她摟進懷中,一下下輕撫脊背,柔聲道:“是我沒拿好,不關你的事。”
“桑,桑姑娘,”田耕鼓足勇氣開口,聲音顫得厲害:“我帶你去雪原鎮,鎮上有琴鋪可以修琴……要是修不好,我賠一張新琴給你。”
雪原鎮貨物流通,各族雜居,是白莽山附近最繁華熱鬧的大鎮。
一隊行商牽著馬匹進入雪原鎮,按此地風俗穿兜帽披風,以氈覆面。
為首男子兜帽壓得極低,面目不可觀,黑色披風下隱隱可見一束金帶,然他松立鶴行,軒然霞舉,僅憑身姿便引人浮想聯翩,路過婦女目光頻頻落在他身上,交頭接耳,竊竊而笑。
隨從對這情形見怪不怪,極有默契地變換位置,用馬匹隔開那些熱情視線。一行人在馬市流連許久,又挑揀議價鹽鐵茶藥、布料皮毛等物,將雪原鎮商貿現狀瞭解透徹。
親隨向為首男子低聲道:“軍主,此地交易情形已詳錄,是否動身?”
“採買路上所需。”男子聲音低沉磁性,威儀凜然:“補充充足後出發。”
“是。”眾人奉命散開。
男子行步如風,向鎮外走去,經過一條窄巷時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