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生(第1/3 頁)
春雨綿綿落了幾日,拂過燕鳥的風還留著幾分溼潤,歸落的枝丫上嫩綠輕顫,抖落下晶珠,打在剛被雨露潤活的矮葉上。
兩排蔥茂的常青樹排往不遠處的朱牆,入宮的長道少有人影,風無所障礙。
朱牆內忽傳出起落的馬蹄與軲轆聲,一架馬車穿出城門,駛出長道。
馬車行了一路,最終停在清尚街的一處院落前,馬伕下車支起木凳,彎腰笑道:“江姑娘,到了。”
白細的手指探出,撩起青帘,走出位丰姿冶麗的女子。
素色杉裙,未施粉黛,卻更顯出她的脫俗亮眼。
陽日燦燦,江彌杉挑起的圓眼將四周看過,才穩穩走下馬車。
江彌杉先道了謝,再從香囊裡拿出幾個碎銀,笑著遞給馬伕:“勞您奔走一趟,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馬伕推辭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接過碎銀子在手裡掂了掂,面上笑意更濃,:“江姑娘客氣。”
直到江彌杉走進去,馬伕嘆一聲物是人非,才駕馬駛離,回宮覆命。
走進院子,江彌杉貼緊門,閉眼深呼吸一口氣,感受來之不易的春意。
新帝登基,重審世宗時震驚朝野、血染京城的太子謀逆案,為太子與一系蒙冤的官員正名。
涉及此案的罪臣盡數革職查辦,還未開春已經斬了一批。
作為江大將軍僅剩下的血脈,江彌杉蒙受聖恩,脫了奴籍,得以出宮。
新帝憐她是孤女,賜了一處房產與一百兩銀票以示告慰。
但,這些都不是她。
屬於她的記憶,是上一世,拼了命才拿到榮譽廚師的獎章,全球烹飪大賽拿到遙遙領先,奪取冠軍,但回國的路上,轎車撞柱後側翻,擋風玻璃碎了一地,她眼前只剩猩紅一片。
而原主,則是在聽聞冤情澄清的訊息後,喜極暈倒。
再一睜眼,就換成了她。
江彌杉理解原主,甚至敬佩,她能撐到冤情得清的一日,已是心智堅硬,春去秋來,得以發自內心的樂一回,卻是十年過去,物是人非。
究竟是喜,還是悲,江彌杉也說不明白。
逛了一圈,朝廷安置的小院是古裝劇中常見的四合院,逛了一圈,屋內各種物資齊全,甚至廚房的柴米油鹽都是備足的,十分細緻。
從後院供奉江家眾人牌位的屋裡出來,江彌杉站在廊下,思索起未來。
既然出了宮,冤情得以平反,那不如活得精彩些,總之都是要活下去,那不如重操舊業,讓江彌杉三個字,在京城餐飲屆重煥光彩。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打定主意,江彌杉掂掂掛在腰間的錢袋。
原主對京城的記憶停留在九歲,長在內宅,她對京城的認識,少之又少。
當下,江彌杉決定先四處走走,散心之餘,順便能瞭解京城餐飲屆的情況。
又出了門,江彌杉站在道上回憶剛才在車上記下的路線。
空蕩的街道,唯有不遠處站著位面容冷峻的黑袍男子,江彌杉以為是走親訪友,又收回目光。
從原道走出,江彌杉與那身形高瘦的男子擦肩而過,他還未等到人開門。
她不免覺得奇怪,且不說當下接近飯點,這個時代,很少有貿然登門拜訪的情況,如此,他還站在路邊,就多少有幾分怪異了。
但好奇心害死貓,江彌杉沒有回頭望,而是加快步伐往前走。
巷中,跟著那抹清瘦的背影走盡,李定卓這才收視線,看她興致盎然,放心地轉身從另一頭離開清尚街,往鎮撫司走。
江彌杉一路詢問,穿街過巷,總算到了京中的一處街市。
飯點將至,道路間吆喝聲不斷,兩側的攤販與酒樓處處人進人出,或是排著長隊等待空座。
餛飩、湯麵、燒餅,還有各色小吃,五花八門,各不相同,光聞聞道就十分誘人。
皇宮的御膳講究多、既要做的美味,又要做得好看,時而還要滿足各宮的特殊需求。
食材、用料都是往最好挑,否則也不敢放上皇帝、各宮娘娘、公主等貴人的餐桌。
不過,追求精緻美味的膳食,又何止事皇宮中的貴人,中高檔的酒樓飯館,食客照樣絡繹不絕。
江彌杉邊逛邊吃,忽得,幾聲快馬落蹄聲從原處傳來,跟隨著街上的人,她站至左側,幾隊飛魚服從街道快馬駛過,揚起的泥塵土還未落下,又被下一匹馬驚起。
百姓們膽顫驚心地分站在道路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