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見(第1/3 頁)
溫韞猶豫片刻,她小心翼翼地抬手去試探他的鼻息,下一刻,她臉色驟變,快要叫出聲的時候,才感受到了這若有若無的氣息。
溫韞鬆了一口氣。
忽然心中一驚,蕭時予若是真沒醒過來,自己不會真的要陪葬吧?!
溫韞小聲嘀咕著——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我不想當寡婦,更不想給你陪葬。
屋外傳來說話的聲音,溫韞不敢輕舉妄動,只好閉上眼睛,佯裝睡覺的模樣。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門被推開,腳步聲慢慢靠近,在床榻邊停下。
老道士看著床榻上的這一對孩子,郎才女貌,心裡覺得格外滿意。
他從胸口掏出一個精緻的碧色荷包,上面繡著兩隻大雁,荷包開啟,裡面是一顆黑色的藥丸。他拿出藥丸,俯身喂榻上的男子服下。
溫韞察覺有人的衣袍從自己身上拂過,身旁的頭被抬起,片刻之後又被輕輕放下,隨後身上衣袍的觸動也消失了。
老道士將荷包放回胸口,卻不著急離離開,慢悠悠地說著:“貧道受人所託,雖是騙了人,也算是幫了你,功過相抵,下次再見可別記恨貧道。”
溫韞聽著老道士的話,陷入了沉思。這老道士騙了誰?
只是不待溫韞多想,老道士突然大手一揮,袖袍裡的白色香粉盡數飛出,她很快就沒了知覺。
屋外電閃雷鳴,暴雨如注,彷彿要將天空撕開一道裂縫。庭院中的海棠花被雨水拍落在泥土裡,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庭院中的下人匆匆跑到屋簷下避雨,幾個人站成一排,其中一個女婢回頭看了一眼窗戶,道:“也不知少爺何時能醒。”
歲數大些的嬤嬤斜了她一眼,眼神中滿是警告。
女婢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氣,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巴。
溫韞是被冷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發覺眼前有一人影,意識緩緩回籠。
窗外忽現一道白光,她看清了這人的模樣,雷聲緊隨其後,震耳欲聾。
蕭時予不知何時醒過來的,他撐著身子,就這麼平靜地看著溫韞,眼底毫無波瀾,周遭的氣息卻莫名地陰沉而威壓。
溫韞心底一驚,強壓著慌張朝他一笑:“主君醒了。”
“誰派你來的?”
他說的第一句話,冷漠又疏離。
溫韞的笑容僵住。
“你背後之人是誰?”
第二句話畢,他眼眸中血色一點點加深,似乎帶著滿滿的恨意。
溫韞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無辜地搖頭,“妾身是主君剛進門的側夫人。”
屋內響起他低低的笑聲,冷意十足。
溫韞正覺奇怪,下一刻蕭時予雙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頸,即使是在病中,蕭時予的力氣也大得驚人,溫韞一時掙扎不開。
溫韞面色慘白,呼吸間斷而艱難,耳鳴聲嗡嗡作響,她雙手抓住他的手臂,眼角因疼痛流出淚水。
蕭時予俯視著她,冷眼瞧著她如死魚一般掙扎。
就在她心生絕望之時,“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緊接著屋內亮起了燭光。
窒息感驟然消失,蕭時予鬆開了手,溫韞拍了拍胸口,大口喘息著,他如大夢初醒般回神,愣愣地朝門口看去。
女婢驚喜道:“少爺醒了!”
溫韞好不容易喘過氣,一轉頭眼前一片黑,原來是蕭時予將被褥扔在她身上,她從頭到腳被捂的嚴嚴實實的。
耳邊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響,隨後又是一群人湧進屋子,整個院子霎那間燈火通明,許是方才被掐得太狠,溫韞整個人暈乎乎的,一時竟暈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時已是好幾日後了。
這被褥蓋著又軟又熱乎,上面的花紋還是用金線繡上去的,她十幾年來都不曾用過這般好的被褥,一時竟捨不得起來。
溫韞偏頭一轉,對上了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
她猛然清醒過來,起身坐起來。
“你怎麼還在這裡!”語氣裡是滿滿的戒備。
蕭時予身上的喜服已經換下,他身著一身金絲黑袍站在不遠處,臉色也比之前好上不少。
比起之前他毫無生氣地躺在身邊,此時的他站在那裡對溫韞的衝擊力更大。
少年有些消瘦,光亮下清雋身影卓然而立,如松如竹。
溫韞忽然想起蕭時予一醒,自己便不用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