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進府(第1/3 頁)
“聽說昌河之戰,宣平侯與世子皆戰死沙場!”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一下子湧上來。
這醉生樓乃是上京城極好的妓院,通常出入的男子也是非富即貴。這裡除了是花天酒地最好的去處外,也是男子們閒談政事,打聽訊息最好的場所。
絲竹之音與杯盞交錯聲交織在一起,有人詫異道:“此話當真?那宣平侯可是從未有過敗績,世子更是有小諸葛之稱,怎會丟了性命?”
“我騙你作甚!這訊息還是我從宮裡得知,絕非虛假傳聞。”
閒談之間,有眼尖的幾個人發現了說話的正是沈昊,皇后母家的庶長子。
“我聽說還是青州霍銘將軍出手,才得以擊退敵軍。”
“對對對,聽聞雍州十萬大軍幾乎覆滅,雍州城差點失守,聖上氣得一病不起,連下兩道聖旨羈押雍州剩餘將領回京審問。”這裡有不少人是官家子弟,多多少少能聽到一些風聲,聞人提起此事,來了興致,也跟著閒談起來。
其中又有人跟著附和,“宣平侯府蕭家遭此劫難,恐怕也不復往昔了。”
“蕭家後繼無人了。”
“不是還有宣平侯幼子蕭時予嗎?傳聞他頗得聖上太后賞識,若是上進些以後也能撐起侯府的。”
沈昊不屑的笑了,“一個從小養在深宮後院的質子,大字不識幾個哪懂什麼帶兵打仗?如今各大世家新秀嶄露頭角,能有他什麼事?”
頓時引起周圍一片唏噓,這話說的不假。
傳聞蕭時予不思進取,有時候十天半個月都不來學堂一次,他不是帶著隨從去城郊踏雪看花,就是躲在寢宮裡睡覺,有一次先生實在是惱了,他將此事稟報給太后,回來的路上莫名被潑了一身潲水,先生惱羞成怒,自此放話蕭時予與他再無關係。
後來太后為他尋來十幾位博學多識的名士,無一例外地都被氣走了。
他們的託辭出奇的相似——
蕭三公子頑劣,恕在下難以教導。
蕭時予草包的名聲就此在上京城世家子弟中傳開了。
只是可惜雍州宣平侯是平定西北的大功臣,駐守邊疆二十年,滿門榮耀,也算是就此落魄了。
天子腳下,閉口藏舌,眾人只敢在背後議論這種小道訊息。
雍州城外十里處有一個李莊鎮。
鎮上溫家的小女出嫁的這日,庭院裡冷冷清清,無一人來觀禮,溫家大門緊閉,連鞭炮聲都不曾響過,像是故意不讓人知曉。
春日裡的風不帶一絲暖意,冷冷地吹在人臉上,像刀割一樣。
侯府裡來的幾個嬤嬤冷眼旁觀著溫韞哭著與爹孃告別,少頃,一位身著碎花綠襖的嬤嬤等得不耐煩了,一把扔掉手裡的瓜子,皺著眉頭上前。
“側夫人該上花轎了,誤了吉時,徐夫人怪罪下來你我都承擔不起。”
話音方落,她發現溫韞淚痕半乾,眼角的妝都哭花了。
嬤嬤“嘖”了一聲,抽出手帕在溫韞臉上胡亂的擦拭,翻著白眼道:“新婦入門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溫母連連道不是,溫父咬了咬牙,轉頭不忍再看,溫韞就這樣被侯府的人蓋上蓋頭,催促著上轎。
天微亮,她就被抬出了溫家。
黃昏時刻,花轎被人順著小路抬進了侯府側門。
落轎時,溫韞被人攙扶著下來。
前方突然響起一道老婦人的聲音,聲音頗為嚴肅:“側夫人從現在起就是我侯府的人了,按我侯府規矩該由老身扶側夫人進新房,翠喜姑娘且退到一邊去吧。”
翠喜是溫韞的陪嫁丫鬟,她明白侯府的規矩,看了眼自家小姐,卻又不敢輕易鬆手。
溫韞蓋著蓋頭,看不清著此人的模樣,聽這語氣像是管事的嬤嬤,自己初來乍到,也不好反駁,“一切聽從嬤嬤的安排。”
翠喜這才將自家小姐的手放在向自己走來的嬤嬤手上,看到對方抓牢以後,才退至一邊。
蕭府庭院深深,一路上七拐八拐走了許久,溫韞後背上出現了一層薄薄的汗,才聽到身邊的嬤嬤說到了。
雕花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響,溫韞被人帶著進去,安排坐在床榻上,隨後屋內的人都退了出去,輕輕掩上房門。
溫韞安安靜靜地坐著,身上緋紅色嫁衣似乎要與垂下的床幔融為一體。
靜謐的庭院裡突然響起急促的鈴鐺聲,溫韞心起好奇,趁著屋內沒人,悄悄撩起蓋頭向窗欞外看去。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