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閣主和邪祟(第2/3 頁)
他的手掌,十指交叉,宛如一對並蒂而生的野荷花,邊走邊和他說著話。
&esp;&esp;小小聲,像燕雀輕聲絮語。
&esp;&esp;她的生平大多寡淡如水,想了想,還是帶他去看屋外頭的野荷塘,坐在岸邊看荷花與星宿。
&esp;&esp;修士體格健壯,蘭燼膝蓋與手肘的傷口已經在癒合,穢物也被滌塵術洗去,蝶魄蜷起身子枕上去,在哥哥的膝上仰望星河。
&esp;&esp;它橫在頭頂,輕柔如水,涓涓如河,低頭望去,天在水中。蘭燼將星宿一顆顆指給她看,他聲線清亮,有曳冰敲玉般的質感,講起課來令人心神明亮。
&esp;&esp;蝶魄聽得入神,心中憧憬起來,朝上方伸出手,虛虛地抓握幾下,試圖偷走天宮的星子。
&esp;&esp;旁邊銀杏飄落一葉,蘭燼撿起來,放在她的鼻尖。
&esp;&esp;蝶魄吸了吸鼻子,笑了,銀杏葉顫了幾下,滑進長衣曲折的褶子裡。
&esp;&esp;哥哥勾起嘴角,明明是個冷峻的人物,笑起來卻也格外動人。哥,哥,蝶魄叫他幾聲,翻身過去,去找他不離身的劍,小春呢?
&esp;&esp;別在腰後的小春劍用劍鞘蹭了蹭她的臉。
&esp;&esp;小春——
&esp;&esp;蘭燼也叫她,妹妹應了,小春也應了。小春剛被鍛造出來,送到少主人手上的時候,父君問他要取什麼名字?
&esp;&esp;長老恭維他,說一定會是個註定揚名立萬的名字啊!蘭燼抽出劍,端詳片刻,又慢慢鑲了回去。
&esp;&esp;小春。
&esp;&esp;蘭燼微微地笑起來,說:
&esp;&esp;我的劍,叫做小春。
&esp;&esp;
&esp;&esp;這個世上無奇不有,邪祟彷徨於西洲之外,由劍尊看守,偶爾也會有漏網之魚。
&esp;&esp;蝶魄正是邪祟之女,名為“花女”的邪祟在神天宮結出花苞,落地化為美色女,與具有特殊八字的修士結合,誕下“種子”。
&esp;&esp;種子在肉身死後便開始抽芽,只要種子意識不到自己已死,那她就會一直以人類的身份“活”下去。
&esp;&esp;殺死種子的方法粗略有兩種,第一個是讓種子意識到自己非人的本質;另一個是讓第二者觀測到種子的死亡。然而邪祟畢竟是邪祟,倘若要徹底令種子迴歸天宮,只有集齊上述兩種方法。
&esp;&esp;蝶魄不知道自己是邪祟,母親在她死去不久後已經迴歸天宮,父親愛她和母親,因此瞞過所有人,希望她平安長大。
&esp;&esp;他給自己和蘭燼設了禁制,但隨著蘭燼年紀漸長,禁制會日漸鬆動,終有一日他會重新想起來。
&esp;&esp;封住蝶魄屍身的神像擺放在第一殿的角落,兄妹兩個都不會注意到它,直到某一天,這神像外頭包裹的玉胎突兀地碎了一角,從此以後蝶魄就變得愈來愈奇怪……
&esp;&esp;他不得不更多地往返於第一殿,苦苦地挽留她,但蝶魄最終還是迴歸天宮了。
&esp;&esp;天宮給了蝶魄第二次生命,本就為天道所不容,被旁人觀察到死亡就是被天道觀察到死亡,祂只是輕輕一揮手,就能收回她的生命。
&esp;&esp;可蘭燼不甘心,為了令她回來,他和邪神“落洞神”做了交易,落洞裡封印著百來位洞神,獻祭者一步一叩首,同時凌遲自己,等到了洞窟的最深處,人也就變成了一具骷髏。
&esp;&esp;蘭燼的手臂已經沒什麼血肉了,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身後漸漸從攀爬聲變成腳步聲,一個全新的他正在誕生。
&esp;&esp;蘭燼變成了新的邪神,外表看上去還是劍君,實際上已經是邪神容器了。不過他意志格外堅定,將靈府裡那些洞神壓制得起不來身。
&esp;&esp;蝶魄如願回來,還是那副清凌凌的眼,似乎對一切都無所察覺。為了不讓洞神影響到她,蘭燼來見她的頻率變少,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即將化去的冬日裡。
&esp;&esp;冷冽的雪氣浮到半空,很快煙消雲散。
&esp;&esp;蘭燼肩後明昧的宮燈,斜斜照來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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