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和大小姐（二）(第3/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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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浸溼羅襪，像溺屍的頭髮纏繞，每次她回頭一望，李意卿都站在不遠處，野荷花謝盡的地方。
&esp;&esp;這裡的荷花很早以前就枯死，是一片落索的死潭水，據說曾有水鬼出沒，無人為他替死，十幾年來困於荷塘，枯萎的荷花梗穿破荷葉，葉片塗了烏黑的髹漆，一片片浮泛，襯在他雪白的面頰上，與阿耶書房那隻細潔的象牙觀音並無二致。
&esp;&esp;你是水鬼嗎？她提著木屐淌水過去，問他。
&esp;&esp;林間有冷冽的晚香玉的味道，他溫順地垂著眉眼，不發一言。
&esp;&esp;離近了看，他似乎在哭。
&esp;&esp;落淚無聲，竟然令她心頭一痛，光陰如電，潭水寂寞，水鬼不停地將活人拉落水底，或許只是因為千萬年來萍飄蓬轉的落寞。
&esp;&esp;他頰邊懸著的那滴淚水，慢慢地滑落下來，李寰清伸手接住了，很冷。她問這個美麗的水鬼，你想找的人，找到了嗎？
&esp;&esp;水鬼是不會說話的，所以他還是不言不語。
&esp;&esp;死去的潭水會替他回答，她也會替他回答。
&esp;&esp;朱漆的木屐伶仃地擺在岸上，青煙下沉，木屐的主人挽起裙襬，從這一端，一步一步，走向另一端。寒冷的潭水淹過頭頂，她消失在了野荷塘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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