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即地獄(第2/3 頁)
爾。”
&esp;&esp;阿洛伊修斯脫下手套,說,“你的信。”
&esp;&esp;“……”
&esp;&esp;年輕的少將從滿桌檔案中起身,鶴望蘭的家貓每一步都輕盈得像是踮著腳走路,他的身形其實偏薄,這代表他不是武鬥派的擁護者——
&esp;&esp;他是聰慧狡詐的潘多拉魔鬼,是白日的歌者、夜晚的詩人,是漁夫放出的瓶中惡魔。
&esp;&esp;善後工作已經步入最終階段,阿洛伊修斯注意到他眼底的青色已經很淡了。
&esp;&esp;每一次與凱爾見面,他都會謹慎地重新審視這位善變的少將,吸取經驗與教訓吧,這很有必要。
&esp;&esp;好熟悉的一幕,阿洛伊修斯想。
&esp;&esp;作為副官,他很有必要嚴格監視上司的睡眠狀況。凱爾朝他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這簡直是一個吝嗇的奇蹟。
&esp;&esp;阿洛伊修斯也在同時鬆了口氣,終於鬆懈了肩膀,即使他們已經相處許久,從童年開始就同吃同住,但他依舊對這個傢伙有著天然的排斥,或者敬畏。
&esp;&esp;少將的聲線低沉冰涼,“是寧芙寄來的嗎?”
&esp;&esp;“不然還有誰還會給你寄手寫信件?”
&esp;&esp;他嘆氣,將信件遞出去,上面印有鶴望蘭形狀的蠟封。
&esp;&esp;毫無疑問,這是來自公爵府的回信。
&esp;&esp;“全翡冷翠只有你們這兩個傢伙才會對這種老古董感興趣。”他說。
&esp;&esp;對此,凱爾感到十分滿意。
&esp;&esp;公爵下了封口令,阿洛伊修斯不準備打擾他難得的興致,也不準備告訴他寧芙離家出走這件事,除非嫌自己命長。離開之前他還貼心地替凱爾關上了門,保證一個小時內絕對不會有人打擾到他——加西亞,真是盡職盡責、無所不能的全能型副官。
&esp;&esp;“我還有別的公務,先走了。”
&esp;&esp;凱爾叫住他,“轉告獅心,下午的會議推遲。”被賦予重任的副官短暫地停了停,在門外打了個響指,“反正負責外交的不是你……嘖。”
&esp;&esp;阿洛伊修斯走後,辦公室就只剩下凱爾。
&esp;&esp;現在是午後,陽光最好,正值安靜而寂寞的,最愜意的時刻。酒紅色的濾光窗簾透出一段黯淡的光束,在絲絨地毯鋪開半片淡金色。
&esp;&esp;鶴望蘭軍區常年模仿奧格西姆的氣候環境,晴季多於雨季,氣候溫暖乾燥,最常見的是太陽與晴時雨,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灰塵。
&esp;&esp;凱爾看著那些金色的顆粒。他十六歲時曾和寧芙在奧格西姆暫住過一段時間,可罹患基因病的寧芙無法忍受奧格西姆差勁的空氣,一度患上嚴重的哮喘,他們卻不能離開。
&esp;&esp;那段時間裡,每到晚上,整間屋子都是她痛苦而壓抑的喘息。一聲聲咳嗽追著時鐘的滴答,整整叄個月零十一天,日夜不息。
&esp;&esp;她那時候太小,許多藥劑的過敏反應差點要了她的命……啪嗒一聲,鋼筆落在了地上。
&esp;&esp;他喘了口氣,彷彿痛楚的呻吟從幼小的寧芙喉中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這是一場持續數年的過敏反應,每次的信件都是一方良藥,即使她現在已經不再懼怕奧格西姆的灰塵,他如今每次回想起這件糟糕的往事,依舊冷汗潸潸,並引以為戒。
&esp;&esp;為了躲避遊隼的追獵,那時是他帶著身體不好的寧芙踏上了通往地獄的大門。
&esp;&esp;儘管他們已經足夠小心,死亡的鐮刀依舊如影隨形,長達數年的愧疚,心靈極端的重壓,一步一步蠶食著凱爾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
&esp;&esp;歷史掌握在少數人手中,法萊斯特的子嗣們不僅傳承了祖先的狡詐陰毒,也大機率會遺傳那位公爵沉痾已久的精神疾病。
&esp;&esp;在每個月亮飽滿的夜晚,雨潮輝煌,夜露明亮,蟲豸與豺狼都將與他們同床共枕,它們在天亮後化作貓頭鷹與老鼠,從男孩的窗臺跳上柏樹枝幹,等待下一個月亮慘白的深夜。
&esp;&esp;看不清面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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