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第3/3 頁)

&esp;&esp;“……你父母去世了，遺體放在太平間。”

&esp;&esp;褚師勉聽見，微微點頭轉身。

&esp;&esp;晚上他和褚師玉回家，妹妹回房間寫作業，他在她房間陪她。褚師玉在數學題上刷刷動筆，遇到不會的問褚師勉，過了半小時餓了。

&esp;&esp;“媽媽，晚飯吃什麼？”

&esp;&esp;她話喊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現在是晚上七點了，平常他們剛吃完飯。褚師勉停下手裡的筆，對啊，媽媽回不來了，沒人做飯了。

&esp;&esp;褚師玉放下筆，“哥哥，我現在是家裡的女主人了，我去做飯吧。”

&esp;&esp;他看著她溼潤的眼睛，揉了揉她的腦袋，“這個女主人是妹妹，妹妹要哥哥疼的，我去吧。”

&esp;&esp;說完，就起身去做飯。他開啟冰箱，沒多少東西，只剩兩個番茄、四個雞蛋和一點剩飯。

&esp;&esp;爸媽買的菜應該也被清理掉了吧。他想起地上的那隻手錶，表蓋裂的不成樣子，能認出它也是因為他選的錶帶上有小熊的圖案。

&esp;&esp;他覺得自己的頭還是很沉重，光想起一點事情就想坐下休息。內心就像枯葉搭起的小屋，無形的雙手合攏，手心裡就發出咂咂的碎響。他想去看看爸媽。

&esp;&esp;他上網查了怎麼做雞蛋炒飯，和褚師玉隨便吃了一頓，出了鹽放多了，一切都好。

&esp;&esp;第二天一早，她送妹妹去片場拍戲，看見她的新經紀人王夢。一頭深藍色長髮，耳朵上有叄個耳洞，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他看到她微笑著送給褚師玉一個冰淇淋，感覺也是一個溫柔的人。

&esp;&esp;他跟孟瀧溝透過，讓他帶他去醫院的太平間。

&esp;&esp;走廊空蕩蕩的，踏一步能聽見悠悠的迴響。他們走進房間，找到他的父母。

&esp;&esp;冰封的霜花凝在了他們的眼睫，臉上只有擦傷。往日會笑著敲他頭的人，正安靜地躺在這裡。

&esp;&esp;他忽然有了父母離世的真實感，眼淚不自覺落下來。他將父母歸於原位，急忙拉著孟瀧離開。控制不住劇烈喘息，昨天遲到的眼淚今天到達，嚎哭的聲音撕裂尖銳。突如其來的反胃，他下意識乾嘔，胃酸攜著一些米粒被吐在了走廊上。

&esp;&esp;眼前的世界空蕩蕩的，孟瀧站在旁邊，少了兩個熟悉的人。他在想，是不是因為他太冷漠了，所以閻王爺就把他的父母收走了。昨天他們去世，他一直想著他和妹妹怎麼辦？卻沒從想過，爸媽沒了，他該怎麼做？

&esp;&esp;他還在哭，哭聲已經小了很多。他能幹什麼呢？

&esp;&esp;最後是孟瀧把他帶走，繼續掛了半天的藥水。和褚師玉一起，把這個還在發燒的病患養好病，一起辦了場小型的悼念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