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七十章 討債(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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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因為為楊母治病, 石歸庭原本立即返滇的計劃被迫延期了, 楊母何時康復,他何時才能離開。所以他只能寫信告訴符鳴,自己不能按時回去, 要晚一點才能回去。然而信寫了無數封,都沒有收到符鳴的隻言片語。他內心忐忑不安, 常常在夜裡夢見符鳴站在他面前,以無比怨懟的目光望著他, 他急忙走過去解釋, 但是符鳴卻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了,以致很多次都在夢中驚醒來。
&esp;&esp;醒來之後就再也睡不著, 便一個人開了門出去, 在寂靜的夜裡靜坐,聽著風吹過竹林, 發出沙沙的響聲, 夜蟲在黑暗中發出唧唧的鳴叫。他會想,這個時候符鳴在做什麼呢?是在給騾馬喂料,還是正在睡夢之中,或者也像自己這樣,夜不能寐, 對著漆黑的夜空思念自己?他一定會責怪自己吧,說好了要回去的,結果卻食言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故意不回去的?他的身體還好嗎, 自己要是當初不那麼急著離開就好了,至少也等他身體完全康復了才走。那些日子,他們都沒有好好說過話,自己一直都是冷言冷語對他。一想到這些,石歸庭的心裡就益發地難受,恨不能此刻就飛到符鳴身邊去。他不止一次地對自己說,等天一亮,馬上就收拾包袱回去。
&esp;&esp;然而天一亮,他的衝動就淡了下去,楊母的病他是無法放下的,有空了還得去濟安堂替沉水坐坐堂。濟安堂是平城最大的藥鋪,但是石家人丁單薄,若不是祖上的餘蔭,沉水一個人是完全撐不起來平城第一藥鋪的招牌的,因為他太年輕了,整個藥鋪的大夫除了他自己,其餘的都青黃不接。石歸庭心疼侄兒沒日沒夜地為祖業熬著,所以這一回來,自然少不了要替他撐撐場面。雖然他比沉水年輕,但是名氣倒是要比沉水大得多,行醫這件事,除了努力和經驗,也還是要看天賦的。明顯地,他在天賦上要比沉水好。
&esp;&esp;石沉水自石歸庭回來之後,不止一次提出要小叔留下來幫他,但石歸庭是不可能留下來的,先不說他已經決定去雲南,就是他留下來,家裡的那些親戚們也不會容許一個庶出的小叔與沉水並存於濟安堂的,就算他本人並無半點覬覦之心。
&esp;&esp;轉眼便到了八月十五,這天他照常去給楊母治病,剛一進院子,便看見地上有新刨的刨花,楊沐正在走廊上細細打磨一副柺杖。石歸庭心中湧起一種預感:“莫非令堂今天就站起來了?”
&esp;&esp;楊沐一見是他,連忙站起來,笑著將母親今天站起來的訊息告訴了他。
&esp;&esp;石歸庭雖然知道楊母的病是會好的,但還是難免驚訝:“這比我預想的還要快得多,真是太好了。”
&esp;&esp;楊母能夠站起來,石歸庭一邊給她做後續治療,一邊計劃回雲南去。但是事情顯然出乎他的意料,楊母病好的訊息傳得飛快,第二天便有人登門求醫,也是一名癱瘓病人。石歸庭很為難,他為人治病,並不是為了名聲,但是名聲這東西,卻不是你自己決定的,你不想要,它卻如影隨形,有些人追求了一輩子,卻還是籍籍無名。石歸庭作為一名大夫,自然是知道病人的苦痛,有人將他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又豈能拂袖而去?於是這一留,一晃眼便過了年,而且毫無半分脫身的希望。
&esp;&esp;石歸庭的信如雪片一樣寄往鶴慶,但是卻如石沉大海,符鳴那邊竟是一封回信也無。他這時候真是心急如焚,符鳴一定是生自己的氣了,所以連信都不願意回吧。
&esp;&esp;三月,平城百花齊放,樹吐新芽,蔞蒿遍地,水暖鴨暢遊,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節。石歸庭看著隔壁院子正冒新芽的棗樹,心思又回到了去年這個時候,跟符鳴一起在三月街上吃各色小吃、看各色新奇物事的情景。這麼快,回來差不多就一年了,想起當初離開時的那個約定,臨走時符鳴說的那句“石頭,回來”,鼻子一酸,差點就要落下淚來,若是自己當初不堅持,是不是就沒有這麼長的分別了呢?不行,我得馬上回雲南,手頭的病人就交給沉水吧。通常來說,大夫是不能隨便轉手正在治療的病人的,除非是他完全放棄希望了,他目前的這位病人是位偏癱已久的重症者,治療的效果相當不明顯,石歸庭的歸期只能一拖再拖。
&esp;&esp;“小叔,你在家呢,今天還沒去給汪大看診?”說話間石沉水進了石歸庭的小院。這個院子是連著石家大院的,當初分家的時候,他分得了這個小院,與母親住在這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