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四十章 困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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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帳房裡暖烘烘的,所有的人都還在睡著,符家茂挨著春生躺著,石歸庭一走近,他便醒了:“石大夫,你來了。春生一直沒有醒過,不過也沒有發熱。”這是石歸庭囑咐他注意的,一旦發熱,就要去找自己。
&esp;&esp;石歸庭點點頭,沒有做聲,坐下來拿起春生的右手,給他把脈,脈象比之前又更平穩了一些。“春生的頭被磕著了,不知道醒過來之後會出現什麼情況,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把完脈,石歸庭跟符家茂說。
&esp;&esp;符家茂張圓了嘴:“那會出現什麼情況?”
&esp;&esp;“可能什麼事也沒有,也可能會變成傻子。”
&esp;&esp;符家茂的嘴巴動了動,然而什麼都沒說出來,他轉過身,握住了春生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石歸庭看著這個情景,心裡倒是鬆了口氣,情況看起來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糟。
&esp;&esp;石歸庭出了帳房,去看阿蠻的狀況。么叔也是一宿沒睡,他整夜都守著阿蠻,看見石歸庭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石大夫,阿蠻果然好些了,剛才它還試著站起來呢。”
&esp;&esp;石歸庭走過去檢視了一下阿蠻的眼睛和口舌:“一會兒再將昨晚的藥煎一次給它喝了,再喂點粥,可能就能站起來了。”
&esp;&esp;“謝謝石大夫,我這就去煎藥。”么叔感激地說。
&esp;&esp;石歸庭站起來,覺得身上有些乏力,看來是昨晚太勞累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去尋符鳴的身影,發現他和白膺正在同姜叔說話。姜叔家的大慄死了,他也在大慄旁邊守了一夜,此刻正滿眼血絲,雙目赤紅地盯著地上的大慄。
&esp;&esp;石歸庭向前邁了一步,又轉了方向,他們應該在勸慰姜叔,自己去了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他在騾馬群中檢視受傷騾馬的情況,那頭摔折了腿的母騾子側著身子躺在地上,一整夜都在哼哼,大概是疼痛難忍。他從藥箱中拿出膏藥,又翻出一瓶鬧羊花粉灑在膏藥上,這樣可以緩解疼痛。這膏藥以前一直都是自己用的,後來胳膊好了,他便一直收著,沒想到這又派上用場了,不僅可以給騾子用,還可以給自己用。石歸庭苦笑了一下。
&esp;&esp;他給母騾子換藥,心下狐疑,這是誰家的騾子,怎麼一直都沒有見到主人來照看。他用一隻手艱難地給騾子包紮,這時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家茂的騾子摔斷了腿?”
&esp;&esp;石歸庭回頭一看,是符鳴:“原來這騾子是家茂的啊,我說怎麼一直都沒人來管。”
&esp;&esp;符鳴輕輕將他推開:“我來吧,你的手不方便。這麼綁好就行了嗎?”
&esp;&esp;“嗯,是的。”
&esp;&esp;符鳴迅速將騾子包紮好:“春生怎麼樣了?”
&esp;&esp;“還沒有醒,摔到頭了,不知道情況會怎樣。”
&esp;&esp;符鳴回過頭來看他:“會有什麼情況發生?”
&esp;&esp;“最壞的是變傻了,或者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也有可能什麼事都沒有。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esp;&esp;符鳴望了一下四周:“今天一定得走,出了這片林子再說,這裡這麼多老灰的屍體,血腥味太重,極有可能招來財神們,得儘快離開才好。”他心想,以後再也不敢在林子裡開亮了,本來想著可以避一下風,結果倒好,招來了那麼多老灰。
&esp;&esp;到了半個上午,么叔家的阿蠻真的能夠勉強站起來了。那邊姜叔家大慄的屍體也處理好了,皮被剝了下來,剩下的部分被一把火燒掉了,辛勞一輩子的牲口,主人們是不忍心吃它們的。老灰的屍體也不少,揀了皮毛沒有損壞的剝了皮,也有人割了點肉下來,剩下的全都扔在原地了,隨老灰來啃,或是財神來吃吧。按大家的想法,要將它們挫骨揚灰方能解心頭之恨,但是現在人人都沒那個精力。
&esp;&esp;符鳴讓大家收拾東西,將帳房全都收起來裝馱子,沒用完的木柴也帶上些。春生還沒有醒,符鳴設法將他綁在四妞背上,馱著他一起帶走。么叔家的阿蠻和家茂家的母騾子都無法行走,只好紮了兩副架子,讓其他的騾馬輪流拖著走。馬隊裡的傷員很多,走得很慢,但是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總算是離開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