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龍場悟道1(第1/2 頁)
龍場悟道,這在華夏哲學史乃至世界哲學史上都是一起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大事件,其影響深遠,知曉者眾多。想當年,王陽明先生的這段經歷可謂是跌宕起伏,充滿了傳奇色彩。
王陽明於明武宗正德元年(1506 年),因堅決反對宦官劉瑾的專權跋扈,毅然挺身而出,結果卻遭到了殘酷的報復。他被廷杖四十,這一頓毒打下來,身體遭受了極大的創傷。而後,更是被謫貶至貴州龍場(貴陽西北七十里,修文縣治)擔任驛丞這一低微的官職。
龍場那可是個地處萬山叢抱之地,苗、僚等少數民族雜居的偏遠所在。環境極為惡劣,既安靜得讓人有些心慌,又困難得處處是挑戰。然而,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王陽明先生並未就此消沉,反而結合自己歷年來所遭遇的種種不公與磨難,開始了日夜不停的深刻反省。
在一天半夜裡,那是一個極為尋常卻又註定不凡的時刻,王陽明先生忽然之間有了頓悟。他深刻地認識到,心才是感應萬事萬物的根本所在,由此開創性地提出了 “心即理” 的重要命題。他意識到 “聖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於事物者誤也”。這一悟道的核心觀點,猶如一道劃破黑夜的閃電,照亮了哲學思想的新路徑,也就是後來聞名遐邇的 “龍場悟道”。
那麼,何為聖人之道呢?其實,聖人之道便是良知呀。要知道,良知是人人都與生俱來擁有的。當我們去判斷事情的對錯是非時,其真正的標準應當是良知,而非那些外在的、紛繁複雜的事物表象。
在龍場的這段時期,王陽明先生還寫下了《教條示龍場諸生》這一重要著作。當時,他的眾多弟子對於他所提出的 “心外無理,心外無物” 等理論深感迷惑不解,紛紛向他請教。比如,弟子們就曾提出這樣的疑問:南山裡的花樹自開自落,這與我心又有何關係呢?王陽明先生給出了極為精妙的回答:“爾未看此花時,此花與爾心同歸於寂。爾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爾的心外。”
王陽明先生自己在七年後,對這次略帶傳奇色彩的悟道過程進行了一番敘述。他說道,自己早年為了科舉考試而努力,沉溺於詩詞文章的學習之中,後來稍微懂得要從事正學,可卻又苦於各種學說的紛擾繁雜,搞得自己疲憊不堪,茫茫然找不到入門之路。於是,他便向道家、佛家的學說去探尋,在這個過程中,欣然有所感悟,還以為聖人之學就在其中了呢。然而,當他將這些感悟與孔子之教相互參照時,卻發現其間存在著不少出入,而且在日常生活中的應用,也往往出現缺漏,找不到一個確切的歸屬;總是在依違往返之間,半信半疑。直到後來,他被貶官至龍場,身處這偏遠困苦之地,在經歷了諸多動心忍性的磨礪之後,忽然彷彿有了深刻的領悟。而後,他又經過了兩年的體驗探求,不斷地以五經、四子之學來驗證自己的感悟,最終就如同江河決堤之水奔流入海一般,豁然開朗。這時候,他才由衷地感嘆,原來聖人之道就如同大路一般平坦開闊,只是自己此前未能真正領悟罷了。
這場悟道事件,無疑在哲學史上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徹底改變了哲學思想的走向,為後世的思想發展奠定了極為重要的基礎。
李慶嘉呢,雖說對龍場悟道的大致內容有所瞭解,但要說詳細程度,那還真是遠遠不夠。不過,他也知道在這場悟道中,陽明先生可是在不斷地深入思考著一些極為關鍵的問題。比如說,如果聖人處於像自己這般被誣陷、被詬病,然後被髮配到如此偏遠艱難的地區,生活如此困苦艱難,那聖人又會秉持著怎樣的道呢?聖人在這樣的困境之中,是否也會像常人一樣,產生鬱悶、煩躁等各種各樣的情緒呢?
就在這樣的沉思過程中,陽明先生 “忽中夜大悟格物致知之旨”,在某個半夜時分,他突然就極為深刻地體證到了格物致知的宗旨所在,激動得 “不覺呼躍而起”,把身邊的隨從都給驚到了。而那個一直追索已久的問題 ——“聖人出此,更有何道?” 也終於在這一刻有了答案,那就是 “始知聖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於事物者誤也”。
“始知” 二字,意味深長啊。這意味著,只有在經過了悟道這一過程之後,才能夠真正明白,原來 “聖人之道,吾性自足”。當陽明先生成功地超越了自己,清晰地明白並且體證了聖人之道後,他才驚異地發現,聖人之心、聖人之道,原本就一直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心中,它們就像是我們心中無盡寶藏的一部分,只是此前我們未曾發覺罷了。
可嘆的是,人們往往是被此前的一些錯知錯見所誤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