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留宿(第1/3 頁)
戚晚檸不是一個懼怕孤獨的人,也自知對感情這方面非常遲鈍。
過去與黎夙鳴相處的六年光陰,有整整五年,她都是將對方當作照進生命裡的一束光,只知道跟他相處很舒服。
光嘛,是用眼睛來看的,她從未想過用手握住。
還是黎夙鳴先提的喜歡。
那個男人對待她總是溫柔有耐心,就連表白都給了她極大的自由。
“晚檸可以試著喜歡我。”
那天,陽光正好,灑在黎夙鳴的身上柔柔的鍍了層暖意,“我不著急的,會等你。”
他知道她有異性接觸障礙,並且願意跟她進行一場柏拉圖式的戀愛,只追求靈魂的契合,不需要肉/體的歡愉。
戚晚檸自然是驚訝到無所適從,在太陽下滾燙到要冒煙。
後來因為一件事,黎夙鳴當眾宣佈她就是他的未婚妻,從此他們就捆綁在了一起。
有時候她都會在想,她是真的喜歡黎夙鳴嗎?會不會只是一種追光者對於光的嚮往?
後來發現這都不重要了……
戚晚檸早就知道,她的身邊留不下任何,大到人小到物,她喜歡的東西總能以各種悲劇的結局消失,喜歡兩個字對於她來說,實在太奢侈了。
——每次‘喜歡’,都意味著要承受相應失去的‘痛苦’,她真的怕了。
兩張相同的臉在腦中一晃,難以排解的煩躁重新佔據胸口,她急忙趕走了這些胡思亂想,結束泡澡。
圍著浴巾來到衣架前。
雖然早就領教過了裴景忱的大隻,但在看見自己的粉色浴袍掛在他的黑色浴袍旁邊時,還是被這一大一小的體型差稍稍衝擊到了。
確認身上的睡袍整理好後,戚晚檸做了個深呼吸,走出浴室。
她不知道裴景忱是沒有想到這一層,還是故意為之,偌大的莊園裡,只有這間臥室收拾得井井有條。
也只有這一張大床。
戚晚檸後悔得想報警,只能打起精神再堅持這一晚,幸好這張床足夠大。
裴景忱正坐在臥室沙發上打著電話,眼神鋒利,修長的雙腿自然交疊,儼然一位不吝露其鋒芒的上位者。
看見她時,他冰冷鋒利的眼神才稍稍軟化,抬手指了指整理好的床鋪示意她先睡。
他站起身,高大修長的身體立即就有了實感,她須得抬起頭才能捕捉到他的眼睛。
男人與她交換場地,打著電話走進浴室。
突然想起自己換下來的髒衣服還在裡面,戚晚檸趕緊叫住他:“等——”
話說晚了一步,男人已經鎖上了浴室的門,隱約還能傳來他專注打電話的聲音。
戚晚檸:“……”
聽著內部驟然響起流水聲,她果斷放棄了敲門這個行為,灰溜溜窩回被子裡,祈禱著髒衣簍裡的衣服不會被發現。
緊張的情緒讓戚晚檸找不到一絲睏意,水流聲戛然而止時,她一下子就從床鋪坐起身,穿鞋下地。
就看見裴景忱端著一盆衣服出來,身上還在穿著裁剪得體的襯衫和西褲,並沒有洗澡。
像是不明白戚晚檸為什麼還沒睡,他狐疑地歪了歪頭,轉身繼續打著電話,將衣服投入旁邊的烘乾機裡。
神情熟稔自然到……他們早已是相愛多年的老夫老妻。
戚晚檸被對方自來熟的態度衝擊到,瞥見男人手裡抓握的那條白色蕾絲邊,幾乎是衝了過去:“不要動那個!”
男人渾身一滯,無辜偏頭,用著t國語言和對方解釋:“是的,我的妻子在叫我,稍等一下。”
戚晚檸奪過男人手中的內褲,尷尬地背到身後:“這些真的不用你洗。”
“為什麼?”他用著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問道。
她看了看對方真心求教的表情,懷疑再用[邊界感]或者[保持距離]為藉口還是會讓這個男人陷入她是在欲擒故縱的怪圈,乾脆放棄瞭解釋。
她心情複雜將很大隻的男人往浴室推:“因為我會不好意思……還是我自己來吧。”
裴景忱偏頭,恰巧看見浴室鏡子裡的他們貼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樣子,唇角滿足地翹起小小的弧度。
戚晚檸猛地將浴室門關上,鎖住這個總是自說自話的傢伙,心累地嘆了口氣。
盆裡不出意外全是她的衣服,很難想象裴景忱剛才進去是一邊打電話一邊用手洗了她的全部髒衣服。
全部烘乾弄完之後,戚晚檸打了個呵欠爬回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