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求婚(第1/3 頁)
聽著這如砂礫般粗糙的聲音,戚晚檸心更沉了幾分。
黎夙鳴的聲音清冽好聽如涓涓細流,和這樣沙啞粗糙的聲線有很大不同,不可能是他。
黎夙鳴可能真的死了。
再度意識到這點,戚晚檸的鼻頭泛起一陣酸,失落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然後她撐起自己的傘,轉身離開。
餘光瞥見那位男人似乎有了動作,但戚晚檸沒有在意,徑直根據黎家佈置的白菊路,走到靈堂之外。
轉過拐角時,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墓園外空無一人,也沒有看見那輛黑色賓利。
黑沉沉的天氣,四周的景色如噩夢一般,戚晚檸只認為是自己對黎夙鳴思念過深產生的幻覺罷了……
她獨自站在靈堂之外,注視著葬禮的開始與結束,像朵孤獨而倔強的花,紮根在風雨中。
黎家不歡迎她,她也不想去打擾,只是單純想過來最後送她的未婚夫最後一程。
黎家的人和其他賓客來來去去看了她好幾眼,都知道她來了,但沒有一個想要上前來搭話。
戚晚檸只收獲了一堆白眼以及“喪門星”的謾罵。
她自然是權當聽不見。
葬禮最終落幕,戚晚檸將懷中被雨水打溼的白菊花束輕輕放在地上。
身體剛起身半程,一抬眸,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打著傘向她走了過來。
這個人她認識,是黎夙鳴的母親方櫻的助理。
“晚檸小姐,夫人有話跟你說。”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戚晚檸亦步亦趨跟著來到墓園的偏廳,黃白菊花簇擁著盛開在腳下。
隔壁就是送別黎夙鳴的靈堂,但大門緊鎖,好像怕她這個未婚妻一時情緒激動衝進去,門口還站有兩個保鏢。
“夙鳴這次出門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方櫻開門見山問道。
方櫻一直都是個優雅的女人,哪怕今天是她兒子的葬禮上,真絲的黑色旗袍也滿帶著豪門貴族的氣質。
戚晚檸看了一眼隔壁,淡著嗓回:“夙鳴說找到顏料礦石後,完成那幅畫就作為送我的新婚禮物。”
她本來是想忍的,但黎夙鳴那溫柔俊秀的面容在她腦中一晃,眼眶還是有些泛酸。
“就沒有再說別的了?”
戚晚檸搖了搖頭。
“我以為黎家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方櫻起身,撫平旗袍上的皺褶,“怎麼你今天還是來了?”
“夙鳴的確是為了我去的山裡。”戚晚檸收斂起情緒,面無表情道,“但是我與他的死沒有直接的聯絡……他死了我也很難過。”
說著,她拿出一枚在掌心攥了很久的玉佩。
是當初黎夙鳴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也是來還這個東西的。”她遞向方櫻。
方櫻淡淡掃了一眼,拂了下耳邊的碎髮:“這個東西值不了多少錢,你可以留作紀念。”
“不是錢的問題。”戚晚檸見她不接,將玉佩放在桌邊,“只是婚約既然解除了,我拿著它,名不正言不順。”
她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隔壁緊閉的靈堂,兩個保鏢惡狠狠地瞪著她。
“我沒有想闖進去的意思,不必這麼防著。”她甩了甩滿是雨水的傘,不卑不亢地轉過身。
方櫻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但戚晚檸已經先一步身姿挺拔走出偏廳。
助理盯著戚晚檸遠去的背影譏笑了一聲:“不過是戚家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女,脾氣還挺倔。”
方櫻拿起玉佩看了看,也牽了下唇:“跟她那個逆來順受的媽媽倒是不同。”
磕噠!
玉佩從女人手中“不小心”滑落掉在地面,發出一聲清冽的脆響。
垃圾一般,掩在黃與白交織的花瓣下。
……
傍晚時分,雨停了,天際依然黑沉。
傭人阿姨趕來喊吃飯的時候,戚晚檸剛剛處理掉門上亂七八糟的蛋糕痕跡。
她隨口應了一聲,將包好的蛋糕扔進附近的垃圾桶裡。
傭人阿姨多看了她幾眼。
戚晚檸回眸:“有什麼想說的?”
阿姨乾巴巴笑了兩聲,擺擺手,疾步離開。
戚晚檸返回去將房門反鎖好後,才拿著鑰匙走向餐廳。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她一點都不意外,黎夙鳴死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