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鄆哥大鬧授官廳 武松鬥殺西門慶3(第1/2 頁)
武松沉思良久,隨後起身離開,徑直前往縣衙。
開啟房門後,他換上一身樸素的喪服,又命衙役準備了一條麻繩綁在腰間,將一把鋒利的短柄解腕刀藏入懷中,同時帶了些銀兩以備不時之需。
他隨後吩咐衙役鎖好門,去集市買了米、面、香燭、冥紙等祭品,等天色將晚才返回武大郎家。
到了家門前,武松敲門,那婦人來開門迎他。
武松吩咐衙役去準備飯菜,自己則點起靈床前的燈燭,將供品酒菜一一擺放妥當。
待到深夜時分,武松在靈床前拜倒,面向亡兄靈位,大聲說道:
“哥哥的亡魂啊!”
“你在世時性情軟弱,若今日死後確有冤屈含恨,請託夢告訴我,兄弟定當為你伸冤報仇!”
他隨後將酒灑在地上以祭奠亡兄,又焚燒了紙錢冥物,聲淚俱下地放聲痛哭。
他的哭聲悽切動人,令兩旁鄰居無不感到心酸淒涼。
而那婦人則在一旁假裝啜泣。
哭畢,武松與衙役吃完了擺放的酒菜,又鋪了兩條席子安排過夜。
衙役睡在中門旁,武松則睡在靈床前,而婦人則回樓上獨自休息,並鎖上了房門。
約摸到了三更時分,武松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他轉頭看了一眼衙役,只見那人鼾聲如雷,睡得跟死過去一般。
武松輕輕起身,望著靈床前的琉璃燈火,只見燈光忽明忽滅。
他側耳傾聽,聽得更鼓敲響三更三點。
武松深深嘆了一口氣,坐在席子上自言自語道:
“我那哥哥在世時懦弱無能,如今死了,竟還無法見得分明冤情!”
他話音未落,只見靈床下忽然捲起一陣寒冷的陰風。
這冷氣來得異常詭異:
但見——
無形無影,似霧非霧,似煙非煙;
盤旋如怪風,直透肌骨冷;
凜冽若煞氣,沁入心頭寒。
昏昏暗暗間,靈前燈火驟然暗淡;
慘慘幽幽裡,牆上紙錢紛亂飛散。
忽而似藏毒鬼隱現,忽而如引魂幡飄動不定。
那陣冷氣逼得武松寒毛直豎,定睛一看,只見一個人影從靈床底下緩緩爬出,聲音淒涼地叫道:
“兄弟啊,我死得好慘啊!”
武松想看清楚,卻因燈光昏暗,看得不甚真切,正要上前再問時,那冷氣忽然散去,人影隨之消失不見。
武松心中一驚,一時失力,跌坐在席子上。
他回頭看衙役,見他依然鼾聲如雷,似全無所覺。
武松沉思道:
“哥哥這一死,分明有冤情未雪!”
“剛才他想告訴我,卻被我的陽氣衝散了他的魂魄!”
他默默思忖,決定先不聲張,待天明再作打算。
天亮時分,衙役已起身燒水煮湯。
武松洗漱完畢,那婦人也從樓上走下,看著武松說道:
“叔叔,昨夜可真是辛苦了。”
武松冷聲答道:
“嫂嫂,我哥哥究竟是得了什麼病去世的?”
那婦人裝作鎮定答道:
“叔叔,怎麼忘了?”
“昨晚已經告訴你了,他是害心疼病死的。”
武松又問道:
“那麼吃的是什麼藥?是誰開的?”
婦人道:
“家裡還有藥貼,你可以看看。”
武松道:
“是誰為哥哥買的棺材?”
婦人道:
“託隔壁的王乾孃幫忙買的。”
武松再問:
“又是誰來扛棺送葬的?”
婦人道:
“是本地的團頭何九叔,都是他幫忙安排的。”
武松聽了這些回答,暗自冷笑,心道:
“好一個串通一氣,果然有問題!”
表面卻不露聲色,只說道:
“原來如此。”
“我先去縣裡畫卯,隨後再回來。”
說罷,他帶著衙役走武松走到紫石街的巷口,忽然停住腳步,對身邊的衙役說道:
“你認得團頭何九叔嗎?”
衙役答道:
“都頭,您怎麼會忘了?”
“前些日子他還來給您道過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