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鄆哥大鬧授官廳 武松鬥殺西門慶2(第1/2 頁)
王婆極力慫恿那婦人當晚守靈。
第二天,她又請來四個僧人誦經做法事。
到了第三天一早,眾抬棺人前來扛棺材,也有幾位鄰居街坊前來送行。
那婦人披麻戴孝,路上假裝哭泣博取同情,一行人來到城外的焚屍場。
到了地方,她便讓人點火焚燒棺木。
這時,何九叔提著一捆紙錢來到場中。
王婆和那婦人迎上去見禮,說道:
“九叔,真是萬幸您身體無恙了。”
何九叔答道:
“我前幾日買了武大郎的一籃炊餅,還沒來得及付錢,特意帶了這捆紙錢來燒給他。”
王婆連忙附和道:
“九叔果然是有情有義之人!”
何九叔將紙錢點燃燒化,隨後又催促眾人點火焚燒棺材。
王婆和那婦人忙不迭感謝道:
“真是多虧了九叔出力,回頭定要好好感謝。”
何九叔擺擺手說道:
“我不過是盡一份力罷了。”
“娘子和乾孃還是去齋堂裡招待街坊鄰里吧,我在這兒幫你們看著就行。”
等王婆和婦人走開後,何九叔趁機取火撥弄骨灰,從中挑出兩塊骨頭,把旁邊損壞的部分削去,隨後拿到潑骨池中,用水一浸,只見骨頭變得焦黑酥軟。
何九叔將骨頭收好,也趕去齋堂裡假意熱鬧了一番。
等棺木徹底焚燒後,眾人收拾了骨灰,將其倒入池中。一切結束後,鄰居街坊各自回家散去。
何九叔則將挑出的骨頭帶回家,細心地在一張紙上記下焚燒的日期、送葬者的名字,並將骨頭和那十兩銀子一起包好,用布袋盛起,妥善藏在房中。
那婦人回到家中,在屏風前擺設了一個靈牌,上面寫著“亡夫武大郎之位”。
靈牌前擺放了一盞琉璃燈,周圍貼著經幡、錢垛、金銀錠和五彩綢緞等祭祀用品。
然而,她卻每日與西門慶在樓上肆意享樂,完全不顧武大的亡靈。
和之前在王婆房中偷偷摸摸的私情不同,現在家中沒有人打擾,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整夜廝混。
自此以後,西門慶常常三五天不回家,弄得家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十分不滿。
實際上,這世間的女色正如陷人的深坑,雖有得意之時,但最終難逃敗落。
正如一首《鷓鴣天》所道:
色膽如天不自由,情深意密兩綢繆。
只思當日同歡慶,豈想蕭牆有禍憂!
貪快樂,恣優遊,英雄壯士報冤仇。
請看褒姒幽王事,血染龍泉是盡頭。
色膽包天卻終究難得自由,情深意密的兩人緊緊糾纏。
只想著當日的歡慶與快樂,哪曾料到禍患卻潛伏在身邊!
貪圖享樂,肆意放縱,殊不知英雄豪傑終會為報仇雪恨而現身。
請看看褒姒與周幽王的故事,最終的結局卻是血染寶劍、一切終結於死亡。
話說西門慶與那婦人整日縱情享樂,肆意歌舞飲酒,二人關係愈發親密,絲毫不顧外人是否知曉。
他們所在街巷的鄰里遠近,無人不知這件事,卻因西門慶是個刁鑽無賴,誰也不敢多管閒事。
正如俗語所說:
“樂極生悲,否極泰來。”
光陰如梭,轉眼已過去四十餘日。
卻說武松自從接受了知縣的差遣,押送財物車隊前往東京的親戚處,將書信及箱籠妥善交接後,又在街上閒遊了幾日,討得回信後便領著隨行人員返回陽穀縣。
這次往返正好用了兩個月,出發時正是新春時節,歸來時已是三月初。
武松一路趕回,途中心中不安,神思恍惚,總覺得有事發生。
他先到縣衙呈交了回信,知縣見了十分歡喜,確認財物交接清楚,賞賜了一錠大銀,
又設宴款待武松,不必細說。
武松回到住處後,換上乾淨的衣服和鞋襪,戴上新頭巾,鎖好房門,徑直前往紫石街。
一路上,兩邊的鄰居見武松歸來,個個心中震驚,暗自為西門慶捏了兩把冷汗。
大家低聲議論道:
“這下事情要鬧大了!”
“武松這個煞星迴來了,豈肯輕易善罷甘休?”
“必然要掀起一場風波!”
話說武松來到家門前,揭開簾子探身進去,看到靈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