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人深致「七」鏡(第1/3 頁)
</dt>
&esp;&esp;沒有回頭路了。
&esp;&esp;這話從他口中吐出,才終於具備了原本的分量。現在輪到她逃避躲閃、猶豫不決,他便傾盡一切賭她的歡心。她想看他墮落,他就能比她更狠心作賤自己。
&esp;&esp;猩紅的血在胸前墜成花印,涎液藕斷絲連地拉遠,春潮帶雨的欲色便覆在他的下唇。然後,綴滿心事的長睫垂落,他像一尾受到刺激的蛇攀直上身,咬住沾染血紅的花蕾。
&esp;&esp;這般見他卑微淪陷,就算是求仁得仁?可她又貪得無厭躁動起來。
&esp;&esp;不作弄他不解氣,作弄他卻心疼,怎麼都不對。
&esp;&esp;自從愛他以後,心溶解成一片鹹溼的淚水,浸泡在烈日曝曬的海里,被無所不在的鹽分日益消磨。
&esp;&esp;燥熱的氣息比花信更早,預兆著盛夏的降臨。
&esp;&esp;“別舔了,髒。”
&esp;&esp;她羞於被他觸碰染滿汗膩的身子,接連扭動著,從他的唇舌間躲開,跳上沙發,端起抱枕隔開二人。他便揪過抱枕的一角,手指撩起她的髮梢,欲擒故縱地蠱惑:“只能到此為止嗎?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就算你不想要我了……”
&esp;&esp;說時,指尖不安分地滑下身側,恰掠過乳房邊際的淺溝。他像要吻她那樣將臉湊近,卻只是輕笑。溫熱的吐息撓得她發癢,指尖又盈盈繞回,扣上半啟的唇關。
&esp;&esp;“騙子。”她小聲怪道。
&esp;&esp;若說愛一個人是從對方身上看見永恆,她看見了。
&esp;&esp;——他是爸爸,也是媽媽,時而顯露的可憐又像是孩子。對她來說,他就是家庭的全部。
&esp;&esp;只是她們的永恆,並非鑽石的牢不可破,而是像琉璃一樣易碎、雲霞一樣莫測,踏錯一步即是萬丈深淵。
&esp;&esp;天真的她曾把亂倫想得太容易,在勾挑他的最初,不過是想尋一個去愛的藉口。現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卻要像“狼來了”的小孩,承認自己是因為太過寂寞,才說了謊話。
&esp;&esp;出爾反爾、謊話連篇的壞小孩,怎麼都不會討人喜歡吧。
&esp;&esp;然而,她搖擺不定,遲疑想將他推遠,他反而放低姿態,更徹底地卑微下去。
&esp;&esp;“如果可以,我寧可騙你一輩子。我是怎樣都與你無甚關聯,你能無憂無慮地長大,再好不過。”他低聲自語,攀起手抱她,像一枝羸弱的藤蔓,也像久經風浪的破船撞上水岸。
&esp;&esp;“沒用的。我一早發現,你就再也騙不到了。”
&esp;&esp;她是想說,從一開始,她們兩個就註定是分不開的。
&esp;&esp;他當然也可以用那三寸不爛之舌,繼續講些花言巧語,矇混過關,卻選擇默然不言,在她身上落下無痕的繪筆,點破所有故作逞強的秘密。手指輕叩心房,像是在聽一塊頑石內裡的鼓動。方才留下的淡紅吻痕尚帶餘溫,似雨中花色、雪裡焰光,綻開情竇初開的嫩芽,道出深藏的青澀與細膩。
&esp;&esp;她貓起腰,欲蓋彌彰垂下柳枝樣的纖手,遲疑著挑掠過他的頸線。他將她的手迎至唇邊,含入口中細細地咬。
&esp;&esp;他的後背很白淨,線條自肩角一路收窄,落成倒三角的形狀。柔光似一片籠雲,覆著肌肉的輪廓,漾開一層夢幻的淺暈。
&esp;&esp;溫柔像一場寂靜的雪。她感到自己又在軟塌塌的雪地裡下陷。
&esp;&esp;“你還想要我怎樣?”她搶過薄毯,將自己裹成一團捲心菜,瞪著溜圓的眼盯去。
&esp;&esp;他全然沒被兇到,卻支起身戳她的臉頰,自顧自地笑起來。
&esp;&esp;她絕少見他笑得純粹,簡直像個少年,不由自主就受到感染,怎麼也繃不住笑意。
&esp;&esp;“都怪你。”
&esp;&esp;她又氣又笑地掄拳捶他,卻反被一把拽倒,叉起四肢,像只翻面的烏龜。他肆無忌憚地撓她肚皮,她更是氣得不行,張牙舞爪,反要報復回去。他放了海折騰不過,沒兩下子,反而被她制住,按在身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