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人深致「五」女人味(第3/3 頁)
;&esp;無論她怎麼發洩自己的怨氣,都像是輕輕打在棉花上。一如從小到大體驗過無數次的絕望,當他決定不在意的時候,她也感到自己無足輕重。
&esp;&esp;重新開始,未免說得太容易。
&esp;&esp;她才將手舉起,拳頭就不受控制捶在他胸上,道:我討厭你。
&esp;&esp;呼吸像拂亂的輕砂一般,飛得到處都是。
&esp;&esp;他別開頭,又是隱微一聲嘆息。
&esp;&esp;逃避,他還在逃。
&esp;&esp;她憋著一肚子火將身子前傾,在他的腰身邊夾緊雙腿,沉著臉色死命地顛,就像擱淺的船,還幻想自己遨遊在海里,越是無助,越不願接受現實。
&esp;&esp;空氣恍若有了形狀,在交合處的裡外之間擠來擠去。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自己像是一隻漏氣的充氣娃娃,就要插壞了。只有刻意磨出來的痛,才給她一點存在的實感。
&esp;&esp;做愛的確不是美好的事,人在赤裸身體的時候,也便失卻與獸類的界限。
&esp;&esp;為什麼仍感到非做不可呢?
&esp;&esp;常置於暗處的植物自然變得喜陰。他的陰鬱也滋養出她心底的恨意。她一如既往恨他所有故作鎮定的偽裝,不到撕碎的那一刻決不罷休。
&esp;&esp;爸爸,你會喜歡我這樣做嗎?會喜歡我嗎?
&esp;&esp;她閉上眼,用所能想到最放蕩的姿態在他身上搖,一次次坐下去,頂向最深處,忍住痛楚卻止不住叫喚。而後,就像終於嚐出酒後回甘的一點甜,情不自禁地失笑。
&esp;&esp;你該好好懲罰叛逆的女兒了。
&esp;&esp;他無動於衷。
&esp;&esp;她才開始嚐到做愛的滋味,像被深邃的黑洞吸住,恐懼、興奮、毀滅一切的衝動,都從內心深處開綻。小破船正駛向無窮無盡的虛無。她變得比葦草還輕軟,在風裡顫抖著,控訴著,但終於失卻少女所有的矜驕,像能掐出水的白梨子一樣,細嫩的肉毫無保留呈露於前。皎白的顏色宛若從天墜落的月華,明晃晃地流淌成河,任人採擷。
&esp;&esp;燈光在溶成片的熱意裡舒展。思緒一多,呼吸就沒法專注。一起一落的功夫,她便岔氣了好幾回。氣流像誤吞的怪味糖,滾過喉間,化成更婉轉的嬌吟。
&esp;&esp;橫長的反骨要她死不承認這份歡愉。為堵住喉間的聲響,她抱著他倒下來,嘴裡反欲蓋彌彰地罵個不停,我討厭你。就是討厭你,壞男人。
&esp;&esp;沒看到他失控,她自己先敗下陣來。
&esp;&esp;他的火氣也漸漸平息,像小動物被撓舒服了伸長脖頸,發出一聲繾綣的輕喚,杳娘。
&esp;&esp;枕邊風太軟,反而尖刺般的難以消受,酥麻與爽意化成無數的小螞蟻,沿著脊背一路攀上。她趴著他蜷縮身體,退化回一隻撲死的蛾子,卻還痴心妄想振開那並不存在的翅膀。
&esp;&esp;噠,噠噠。
&esp;&esp;她聽見黏糊糊的水聲墜落,找不見來處。
&esp;&esp;這回,輪到她的心在熱意裡逐漸消融。深霧瀰漫。
&esp;&esp;他的神情流露出痛苦,又或是在性的領域,一種她從未知曉的沉醉和愉悅,一如她給他口的時候。低喘不絕,喉結在汗意裡不安地翻滾,這樣的他,無疑比平日的冷淡皮囊更美。美麗帶來征服的愉悅。被俘獲、獻祭的獵物也會誤以為自己是神明。
&esp;&esp;似乎也只有在床上,莽撞懵懂的少女還有下克上的餘地。
&esp;&esp;你身上有女人味,他道,從很早以前就有了。
&esp;&esp;她自己感覺不到。也不知他說的是一種並不實在的感覺,還是像激素一樣具體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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