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炎「一」和光同塵(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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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稚與那位不知名小姐姐的事,鍾杳長久沒法忘懷。她或許也想與鈐聊聊此事,但她拿捏不準他的立場。鈐會像所有保守的大人那樣,將年輕人探索性的行動視作輕浮或淫亂?還是更願意將心比心,包容她的莽撞與幼稚?左思右想,她終究還是不敢將這些話與他說。回到學校與程凜喝酒,才隨口提起此事。
&esp;&esp;沒想到,程凜對這個話題很是牴觸,才聽了開頭,就急不可耐地打斷,很不客氣地妄加揣測道:“對方男的也是高中生?不應該吧。我一直聽說s圈很亂,有些人打著spy的名義,其實是給猥瑣宅男當福利姬,變相賣淫。”
&esp;&esp;“沒你想的那麼險惡吧。”鍾杳道。
&esp;&esp;程凜仍固執己見,“你才是,少與這種人往來。藝術生再加上二次元,怎麼看都不像正經人。”
&esp;&esp;凜的雙親都是公務員,更願意接受“學而優則仕”和“君子不器”的老一套價值。她們只認同讀書升學、考公務員是安身立命的正途,歌舞藝術則是取悅於人的末流餘技,從心底裡看不起。至於“二次元”這種新興事物,她們更能不理解,簡直是匪夷所思。從小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氛圍裡,程凜的思想自然也被薰染得端正而守舊,一心只讀聖賢書。鍾杳早料到是這樣。
&esp;&esp;今日的杳也缺乏耐心,聽她如此道,忍不住上前爭辯,“藝術生怎麼你了?人家文化課學得也不差,無非是多點才藝傍身。何必看不起人呢?”
&esp;&esp;凜冷笑一聲,似預設她就是看不起。
&esp;&esp;尷尬地冷場許久,她才願再度開口,“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你跟我說過一件事。咱們的初中,原本女生的春裝校服是半身裙。後來,有初二的同學在無人的體育館角落偷嚐禁果,又鬧出未婚懷孕的事件,才不得已改掉。”
&esp;&esp;“有印象,我們當時就為此吵過一架。”
&esp;&esp;“我還記得你指責我,精神潔癖、佔據道德制高點什麼的。”
&esp;&esp;在她提起以前,杳幾乎徹底忘記此事,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凜才是最不能聊這些話的人。她非要說,結果只能是和當年一樣,鬧得不歡而散。杳終於只是微微嘆氣,懷著沉重的心情將此揭過。
&esp;&esp;但凜還戀戰於數年前沒有迴音的爭執,隱忍著恨意道:“這種事我就是接受不了。他們都還這麼小。身體沒發育完全,卻赤身裸體地滾在同一張床上,做那種事。他們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還是兩個孩子啊!”
&esp;&esp;“是啊。”杳心不在焉地隨口附和。
&esp;&esp;不知凜是否真沒聽出她話間的敷衍,一股腦地繼續道,“初二,最多十叄四歲,就算生理上發育了,心還懵懵懂懂的,停在無性的童年。發現男的和女的有點不同,想去探索,可這也該有個度吧。怎麼能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只以為自己在玩過家家?這合理嗎?這是家教的缺位。”
&esp;&esp;“程凜,我跟你說,沒必要。”杳又是嘆氣,“你成績好,家世好,又生得漂亮,是不可一世的女神,犯不著為可憐人的可憐事著急,自己覺得不忍直視,就寧可它物理消滅。無論接受與否,世間總會有些見不得光的事,黯然延續著它的生息。或許就在身邊。她們並非滿懷惡意,想要奪去你所佔有的正常。我們與她們共有這個世界。”
&esp;&esp;火藥味在沉默裡漸消。
&esp;&esp;“我還是無法同情。敬而遠之是我能給予最大的尊重。我們也不可能生活在一個世界。你能想象自己身邊的任何人陷入這種不正常的醜聞嗎?不能吧,光是稍微設想,就足夠失禮了。”
&esp;&esp;程凜似想做些聊勝於無的讓步,但反將話聊得更死。
&esp;&esp;杳很確信她是在罵自己。凜若知道她與鈐的事,態度只會更惡劣。她顫抖得說不出話,抬眼望見凜的眼瞳被逆光照得通亮,再度劈頭蓋臉地感受到凜身上漫溢的幸福與驕傲,天真與無憂無慮。此時杳也不得不相信了,她們就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esp;&esp;好端端的人,何以就墮入不正常的支離破碎?為什麼人會想要亂倫?若是一定要有什麼為墮落負責,誰又承擔得起?是與生俱來的不幸?無法治癒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