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炎「二」春藥(第2/2 頁)
以前判若兩人,怎麼突然開竅了?筆跡,口吻,都像一個小男孩,我會印成範文。
&esp;&esp;她實話實說地回絕:可能不妥。這篇作文是我參照別人的範文改出來的,以前習作也用過一次。
&esp;&esp;男人道:我知道,知道。這麼做沒有問題,還需要表揚。我們平時練作文、積累素材的目的,不就最後在高考考場上用得出來?我還要請你向班裡人介紹思路經驗呢。
&esp;&esp;杳設想得到,如果鈐的文章因為這場烏龍在二十年後又被印發,他本人知道一定很難過,厭世的理由又會多上幾分,或許連罪魁禍首的她都一併討厭進去。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她有些急了,提高音量對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中年男人吼道:都說了作文不是我寫的,意思是說,我抄襲套作。你可以因此給我零分,但作者本人不會同意你印他的文章。我承認錯誤,也請你尊重原作者。
&esp;&esp;但範文已經印好,就在她左手邊的那一迭。中年男人本意只是通知一聲。
&esp;&esp;你說是抄襲,可以拿出原文嗎?他問。
&esp;&esp;早就找不到了。
&esp;&esp;男人又皺著眉將作文瀏覽一遍,敷衍說:哪有你想得那麼嚴重。老師上課不是也經常說,沒有人天生會寫作,大作家的成長也是從借鑑、模仿起步。你以前的文章老師也看過,這篇文章一看就是你寫的,錯不了。
&esp;&esp;因為拿不出原文,她最後被當成不擅長接受表揚的怪小孩,抄襲不過是隨口編出來的託詞,再無下文。范文照發不誤,只是沒有在課上講解。
&esp;&esp;中年男人為這回杳駁了他顏面的事記恨了兩年。先前的欣賞一轉為嫌惡,好像無論她做什麼,男人總能欲加之罪地挑出刺來。本以為中年男人欣賞鈐的心情不假,結果那點些微的認同原是極其吝嗇的情感支付,得不到回報就使勁破防。她明裡暗裡受了不少貶抑,直到畢業才算解脫。語文成績也再沒好過。
&esp;&esp;唯獨男人說她像小男孩這點,杳耿耿於懷。鈐也說過類似的話,喜歡她像小男孩的部分。她氣呼呼與他吵架,道:還說你不是男同。他也不開心。男同這個詞勾起不好的回憶。他倒還納悶自己身上到底哪裡像同,被人這麼說也就罷了,還不止一次被真正的男同騷擾過。
&esp;&esp;——因為當了媽媽,自然就有幾分母性?
&esp;&esp;他否認。
&esp;&esp;她沉吟道,或許那些人明知道你是直男呢。我聽說男同的型別都很刻板,比如一定要搭白襪子。直男有各種各樣的直男。各人性癖不一,人在精神極度壓抑的時候,的確容易喜歡上沒法得到的物件。
&esp;&esp;但也是命中註定。註定去愛的人終究會愛,無論以怎樣的面目相遇,無論錯過多少次,又怎樣措手不及。只要我還是我,你還是你,原初的吸引就擺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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