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炎「四」月墮(第2/4 頁)
&esp;&esp;間奏變成炫技的即興。雨簾一道接一道地不斷沖刷,小窗的景緻明而又滅,正與電吉他迷幻的音色相映成趣。路燈光點再度現出輪廓的時候,他的歌已變奏成《雨愛》,“離開你我安靜地抽離……”
&esp;&esp;他的眼眶溼潤,歌卻依舊很穩。那句“屋內的溼氣像儲存愛你的記憶”,隱約帶著哭腔,在旖旎的轉音裡如煙飄去。原來他是動真情了。
&esp;&esp;最後的掃弦穩穩落下,林稚卻抑制不住地咳嗽起來,連忙喝水。
&esp;&esp;她還在對樂曲的震撼裡出不來,乾巴巴地鼓掌兩聲。冷卻的氣氛反顯得無比尷尬。
&esp;&esp;“你還好吧?”她捏著書角,詢問道。
&esp;&esp;林稚搖搖頭,又道:“剛剛最後兩句氣沒穩住,現在好了。”
&esp;&esp;“很厲害。我以前只知道你會樂器,沒想到唱歌也這麼厲害。”她對林稚豎起大拇指。
&esp;&esp;他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就那樣吧。”
&esp;&esp;“這是你要表演的曲目?”她問。
&esp;&esp;林稚放下吉他,才端起老幹杯,聞言卻連忙解釋,“不是,就剛剛隨便唱的。藝術節本來想唱日語歌,校領導不同意,結果現在還沒定。我已經準備好下週怎麼丟人了。”
&esp;&esp;她笑著說:“不會的。”
&esp;&esp;林稚道:“剛才想起《仙劍叄》的電視劇,徐長卿和紫萱決定飲忘情水絕斷情緣,又不約而同地偷偷吐掉。斷了,但沒全斷。好像突然悟出比以前更多的意思,就唱了《偏愛》。”
&esp;&esp;“我看完劇,也覺這兩人的感情最讓人印象深刻。雖然是be,好像也未嘗不好。或許刻骨銘心的感情,就該是放在回憶裡珍藏,共觀一場世間罕有的大雪。像拂拭珠玉般,用盡餘生去想念。只是換一種形式,在命運的紅線上,接續彼此的夙願。”杳道。
&esp;&esp;“我倒是對大團圓的結局從來沒有執念。”林稚卻轉向她,“你看起來今天也不太好,要來吼兩嗓子嗎?”
&esp;&esp;杳搖頭拒絕他的提議,只道:“因為愛了不該愛的人。”
&esp;&esp;林稚投來一個平和卻有力量的目光,以示安慰。杳沒有繼續說下去。
&esp;&esp;他道:“我的父母就更適合當朋友。離婚以後,他們反而都找到自己,和平相處。”
&esp;&esp;她不置可否地笑笑,“但來這裡以前,我已經想通了。我不會像那個人一樣,總是思慮過多,優柔不斷。”
&esp;&esp;“祝你好運?你是全村的希望了。”林稚打趣道。
&esp;&esp;鍾杳又來到頂樓見程凜。她此時的心情已無比寧靜,不再想賭氣斷交的幼稚事。
&esp;&esp;凜獨自坐在空教室的窗邊,剛寫完題,抬起頭活動肩頸。她去的時機正好。凜毫不介懷此前的事,更像是已然忘記,只是對杳道:“我例假,最近不能跟你喝酒。”
&esp;&esp;“沒關係。”
&esp;&esp;於是,凜起身與她去倒水,“你知道了嗎?維珍懷孕了。”
&esp;&esp;在對陌生的“懷孕”一詞有所概念以前,杳就本能般地眼皮打顫。她怯怯地問:“所以……”
&esp;&esp;凜緩緩解釋道:“其實早就懷了。維珍本想等到結婚紀念日再說,給他個驚喜。四月中卻出了那樣的事。她打定心思要離婚,這小孩自然不能留。否則,她此生都要被這麼綁住。”
&esp;&esp;“是這樣……吧。”杳苦澀地皺起眉。
&esp;&esp;“但是不巧,當晚她婆婆上門勸架,發現她隨手丟掉的驗孕棒。她猜出維珍閉口不提,就是要暗中謀害他的親孫……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esp;&esp;杳窒息地沉默許久,道:“那這孩子更留不得了吧。丈夫不做人,婆婆將她當生育機器,看清了這個家庭的吸血本質,這破日子還怎麼過?”
&esp;&esp;“大人想的完全相反。既然有了孩子,這日子就得好好過。這代年輕人,獨生子女,物質條件也好,都是被慣的。什麼東西不對,就是不要了,換新的。放在婚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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