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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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紅燭被風一吹，熄滅後重燃，火光變成了綠色，譚應筠看石階發現屍體已經消失，周圍非常安靜。

&esp;&esp;身後傳來布料摩擦地上的聲音，譚應筠轉頭看，屍體正以奇怪的姿勢扭曲在一起，向她慢慢爬來，嘴裡在唸著什麼。

&esp;&esp;“柳娘救救我。”

&esp;&esp;屍體發出的聲音嘶啞淒厲，一遍遍重複著柳娘救救我，手上滿是在地上爬行留下的傷，血液滲進石階縫隙，匯入底下的暗河。

&esp;&esp;他沒有感受到痛苦，朝著譚應筠爬來，譚應筠圍著石臺跑著，尋找著趁手的武器，屍體移動速度逐漸加快。

&esp;&esp;手裡的紅燭再次熄滅，譚應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聽著周圍的動靜，這次沒有屍體爬行的聲音，只有她的呼吸聲，冰涼的液體滴在手背上，順著手指滑下，她抬頭一看屍體臉已經離她近到只有半指距離，空洞的雙眼盯著她看。

&esp;&esp;慘白的臉龐，下巴殷紅的血跡。

&esp;&esp;“姐姐，你終於來看我了。”

&esp;&esp;他自顧自地說著，冰涼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慢慢嗅著她的味道。

&esp;&esp;“你不是她，你怎麼到這裡的？”

&esp;&esp;屍體搖著頭，瘦長的身體搖晃著。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幾年還是幾十年，他想念姐姐，想要逃離這裡去向她，問她是不是生氣自己沒應約。

&esp;&esp;譚應筠沒空管他為什麼突然悲傷，重新點燃蠟燭尋找出路，袖子被拉住，譚應筠轉頭看，是屍體拉住了她的袖子。

&esp;&esp;“你能帶我出去嗎，我已經出來太久了，姐姐肯定很擔心。”

&esp;&esp;隔著燭光，譚應筠看見他的面龐逐漸清晰，秀氣的長相，看起來才十幾歲，脖頸上是掐痕，穿著粗布衣服。

&esp;&esp;“不可以。”

&esp;&esp;她需要趕快找到出路，帶著這個人還是屍體走可能會讓他再次受到傷害。

&esp;&esp;“我先探路，找到了就帶你出去。”

&esp;&esp;少年聽到她的話點頭，看著譚應筠走遠的身影，鬆了一口氣。

&esp;&esp;“一會跟著我的指示走。”

&esp;&esp;冰冷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在少年身後響起，肩膀傳來重量，綠色的火光在他心臟燃燒著，直到一切歸為平靜。

&esp;&esp;少年朝著譚應筠的方向跑去，看見她看著神龕一動不動，手裡拿著一張紅色的紙。

&esp;&esp;他抬眼看著神龕，牌位寫著譚應筠，她的手裡是婚書，結陰婚的婚書，譚應筠看了他一眼，把婚書放在蠟燭上燒了乾淨。

&esp;&esp;“你這是被配陰婚了。”

&esp;&esp;譚應筠點點頭，訂婚時間是她回國之前，譚明早就想好把她送入死路。

&esp;&esp;少年藉著她手裡的燭光，到處亂摸，直到碰倒一個燭臺，石壁上透出了一點光，縫隙裡傳出嗩吶的聲音，一群紙人抬著轎子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esp;&esp;紙人的臉上是用墨水畫的五官，嘴裂開到下巴，其中一個紙人走到譚應筠面前向她行了禮，要扶她上轎。

&esp;&esp;“你先上轎，我在你周圍保護你。”

&esp;&esp;譚應筠看著拍著胸口的少年，嘴角上揚，他身體這麼弱，要是紙人全部打他，他也不是對手。

&esp;&esp;“那我上去了。”

&esp;&esp;掀開破舊的紅色轎簾，腐臭味撲面而來，裡面沒有任何裝飾。

&esp;&esp;“你去吧。”

&esp;&esp;少年摸了摸臉，跟著他們一起走，期間擔心譚應筠突然睡著，一直找機會跟她聊天，抬轎子的紙人一直盯著他看，眼珠子轉了一圈，他只好閉嘴不說話。

&esp;&esp;“姑娘長得真端正，我從未見過。”

&esp;&esp;媒婆說完用帕子捂著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