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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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然而祝汐說：我不覺得我要離開這裡。

&esp;&esp;所以原來那種冷靜，柔軟，理智和勇敢，那些真正令人折服和心動的東西，哪怕曾經站在懸崖的岔路口，也無論什麼時候都依然熠熠生輝。

&esp;&esp;他會得到最好的，無論哪一個方向都繁花似錦，哪怕久別重逢，時移事易，也依然是那種耀眼灼人的樣子。

&esp;&esp;過了一會兒祝汐忽然低聲說：

&esp;&esp;“是你自己總是在顧及所有人。”

&esp;&esp;這就有點埋怨的意思了，李信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之前有一次聊到樂隊的話題，祝汐還問他，怎麼不做了。

&esp;&esp;經營樂隊也好，和寧芸在醫院裡的那一次見面也好。祝汐後來偶然在社交媒體上刷到過訪談節目，雨澍之前的女鼓手簽了海外音樂經紀，有一次在社交媒體上曬出和戀人的合法結婚證書，背景是晴朗天空下徐徐吹拂的彩旗。

&esp;&esp;而李信年是這樣一個人，

&esp;&esp;意外的是這一天從墓園往外走的時候祝汐突然說：“你想和我爸吃個飯嗎？”

&esp;&esp;？

&esp;&esp;李信年嚇一跳：“你爸……？”

&esp;&esp;明明還沉陷在剛才那種有些旖旎的氛圍裡，這下是真的意料之外。

&esp;&esp;祝汐口中的“我爸”當然是指祝展國。這種時候就格外能感受到那種家庭留下的教養痕跡，就算分崩離析之後提起來，也是和平禮貌的交際關係。

&esp;&esp;祝汐很心平氣和地說：“他們分開之後我們一直都有聯絡，剛好今天都在這邊。”

&esp;&esp;可以說是朋友。

&esp;&esp;祝汐偏過頭看他，似乎是在打量他的反應：“不過你要是不想……”

&esp;&esp;要是不想也沒關係，這句話好像似曾相識。李信年怔了三分之一秒，很快反應過來笑了一下：“沒關係。”

&esp;&esp;這麼講禮貌呢。

&esp;&esp;但剛才的那種肢體接觸似乎還殘留著一些餘韻。他俯身碰了碰祝汐的耳朵，很溫和地問：“在哪裡吃飯？”

&esp;&esp;-

&esp;&esp;他們回到那個花店門口打車。“只是吃個飯”，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心裡也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esp;&esp;李信年難得有些舉棋不定，小貓主動蹭膝蓋當然算好事一樁，只是到底需不需要那麼……

&esp;&esp;他訝異地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辦法換位思考，原來太在乎的話是沒有辦法保持理智的。這種故障很少出現在李信年的人生裡，然而這一次不是為了他自己。

&esp;&esp;途中高架橋的陰影從城市邊緣籠罩下來，是計程車離開郊野區域的證明。上午的陽光從水泥的縫隙裡交替地掠過臉頰，李信年最後伸手過去捏了捏祝汐的手。

&esp;&esp;汐汐。

&esp;&esp;你不用為了我……

&esp;&esp;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他們分開的時候，他很早就知道祝汐的這一段關係開始得或許沒有那麼認真，只是在重遊故地時的一時興起，半明半昧中對世界的一點點試探，李信年也做好了扮演一個臨時屋簷收留流浪貓的打算——人間很少很少的情感才夠得上一見鍾情的定義，一點點只是相互吸引的好感並不算錯。

&esp;&esp;只是沒有想到那種想要佔有的心情也會像藤蔓滋長，不能見光不會消亡，世人得愛都不能免俗。

&esp;&esp;他沒有對祝汐說過重話，只是問他：“你想過把這件事告訴我嗎？”

&esp;&esp;關於寧芸住院的事宜，關於他一個人支援在父母學校家庭醫院之間的種種，直到那一句“我可能要出國”。“談戀愛不就是要互相支援的嗎”，祝汐自己說過的話。

&esp;&esp;那是六月末梢的午夜，雨水寒涼，臥室裡一團一團靜謐的空氣。李信年等了一會兒，伸手蹭了一下祝汐的臉。

&esp;&esp;他的小貓變成一塊濡溼的海綿，落進黑夜裡也不會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