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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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後來分開了，好像反而也沒有能找到更好的。

&esp;&esp;“他們分房睡了很長一段時間。”祝汐說，“我小時候……不懂。”

&esp;&esp;但是記得他們有過意見不和的時候，本來以為馬上就要吵起來，但是寧芸轉身到書房裡拿了一本書，然後就走回了房間。

&esp;&esp;那一瞬間靜靜地鋪滿地面的陽光，稀薄而空蕩的記憶，好像一個靜止的空間。停留在所有情緒覆水難收的前一刻。

&esp;&esp;“所以我本來想，就這樣彼此保留分寸，也很好。”

&esp;&esp;李信年。

&esp;&esp;祝汐本來在看著墓碑的方向，這時候忽然轉過頭：“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esp;&esp;……啊，我。李信年猝不及防被叫起來參與互動，聞言跟著他一起看了看寧芸的墓碑。

&esp;&esp;墓園裡很安靜，有輕微的花香順著風被吹過來，是他們剛才買的小雛菊。雙江市的這片公墓在整座城市的西南角，還沒有通地鐵，連線墓園的村道染著淡淡的塵土。

&esp;&esp;祝汐下車到花店裡去付錢，沒過一分鐘，就又挽著一束白花走出來。

&esp;&esp;那個畫面不知道為什麼刻在視網膜上，在此刻隨著墓園的風聲粼粼翻湧，好像日光一層一層暈染開它的痕影。

&esp;&esp;“我該說對不起嗎？”

&esp;&esp;李信年輕聲說：“但是我沒有對不起她。”

&esp;&esp;汐汐。

&esp;&esp;李信年看著他的眼睛，片刻後很溫柔地說：

&esp;&esp;“我是真的愛你。”

&esp;&esp;我是真的愛你。我後來才知道。

&esp;&esp;——很難形容那一刻的場景和心情，過去很多以為“從前到往後都不會再有”的畫面，原來可以一次一次重現，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動盪和真摯。

&esp;&esp;原來說出“愛”這個字的時候是這樣的。原來祝汐真的想過“就這樣算了”。

&esp;&esp;這兩種念頭，甚至不知道哪一種更先冒出來。其實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反而好像塵埃落定，李信年相信如果當初事情真的沿著另一條軌道發生，他們彼此的人生可能也並不會來得及產生什麼真正意難平的遺憾。

&esp;&esp;就這樣保留分寸也很好，原來這是祝汐對那段關係的解釋。

&esp;&esp;並不是關於“愛”或者“不愛”的定義，只是他的小貓第一次來到人間，還沒有見過更多濃烈的愛恨。

&esp;&esp;一次涉世未深的央求，一場塵世中不偏不倚的相逢——而人在那些關於愛惡的慾望中固然會顯露出種種猶豫或者出格的姿態，只是他之前就說過，那種真正的動情怎麼可能點到為止。

&esp;&esp;李信年忽然想到當時祝汐離開後的某一個週末。

&esp;&esp;八月中旬是七夕節，對岸城區的商場按照慣例，做了那種充滿粉紅泡泡的裝飾。

&esp;&esp;那天是他的吉他壞了一根弦，趁夜場開始之前揹著樂器包去琴行找朋友修。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就看到對面沿街繽紛的落地櫥窗。

&esp;&esp;這樣就忽然回憶起來，之前和祝汐在一起的時候有一個節假日，雨澍被邀請參加市中心商業綜合體的開業活動。

&esp;&esp;他當時站在那個環形的中庭裡等待上臺，周邊人流很密，然而上方植物造景的藤蔓很蜿蜒地垂吊下來，商場透明的玻璃穹頂下方有懸掛的群鳥飛過。

&esp;&esp;我曾經站在那個商場裡。他忽然想，萬分之一秒的時間罅隙裡，哪怕表面上依然無動於衷，彷彿萬千人流中最尋常的一個凡人。

&esp;&esp;那串透過玻璃的陽光像珠玉一樣灑落下來：他想，汐汐，我曾經走進去過。

&esp;&esp;好像在一個尋常的傍晚，下了一場雨，開始和結束都不重要，只是在看到那種綺麗溼重的夕陽時，就已經被淋溼了脊背。

&esp;&esp;-

&esp;&esp;“李信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