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五穀漁粉(二)(第1/1 頁)
使事情到了這般田地,若是像梁琪和採荷一樣按部就班的幹活兒,這會兒明明該拿工錢了。
要說不後悔那不可能。
她咬了咬牙:“趕我走可以,工錢總該付給我。”
張鐺頭兒氣得也咬牙,這丫頭害得他差點做不成菜,不幹活還想要工錢,咬牙切齒地說:“你的工錢合該獎賞給梁小娘子,要不是她做的漁粉,頂了難做的糯米糕和蒸魚,整個後廚都不會好過!”
翠竹詫異地看向梁琪,又賞、又賞,三天賞了三回,這梁琪是走了什麼財運?
她知道今日東窗事發,肯定有梁琪兩人的推波助瀾,但她此刻最恨的不是梁琪和採荷,而是關鍵時候把她推出去的馬婆子。
那可是足足兩百錢,全打點馬婆子了!
翠竹心裡憋著一股火氣,突然指向馬婆子:“要趕我走,好啊,最好把這婆子一併趕走,她可是受賄斂財的行家裡手,馬婆子,你把我的錢還給我!”
說完,她直接撲倒馬婆子身上,非要狠狠咬上兩口才解氣。
馬婆子先是一驚,也不是個吃虧的主兒,當即廝打成一團:“你個小蹄子少誣陷我,臨走了還不忘拉個墊背的,司長,你可不要信她!”
王司長不料他管轄的後廚內竟藏了這麼多不堪之人,當即揮揮手:“馬婆子,一併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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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時,梁琪和採荷揹著小包袱出了李府後門。
四司六局和李府的這樁生意結束了,他們這些白席人也分得了工錢,暫且歸家去。
西天飄著晚霞,兩個姑娘走在街上,跟鍍了一層金似的,因著工錢剛到手,故而心情還不錯。
梁琪想到翠竹,心中還是有些唏噓,那姑娘也怪可憐,不想幹體力活兒罷了,倒也不是大錯,錯就錯在不該把所有活計理所應當的推到同僚身上。
如今被趕出了四司六局,再想進別的司局也難。
不過倒也不用擔心她的生計,東京最不缺的就是機會,只要踏實肯幹,賣麵湯也是個不錯的經營。
“梁琪,保重。”採荷的聲音打斷梁琪的思緒。
前面是小南門,她們該分道揚鑣了。
幾天相處下來,梁琪覺得采荷倒是個可以相處的朋友,真心叮囑說:“保重,回家好好歇息,抓藥的錢要是不夠,一定要告訴我。”
採荷重重點點頭:“抓藥的錢夠了,倒是你,家裡還有弟弟妹妹嗷嗷待哺,花錢的地方且多呢。”
梁琪拍拍小包袱:“虧得有賞錢。”
兩人相視一笑,揮手告別。
出了小南門,梁琪沿著蔡河一路走,河道兩邊做生意和擺攤的不少,熙熙攘攘、煙火氣十足。
大宋沒有宵禁,也不像大唐似的實行坊市制,交易買賣只能在東西兩市進行。
東京沒有坊市,各處都能做生意,梁琪曾親眼所見,一直到宋都御街兩側都是開門做生意的鋪子,挨著皇城宮門最近的是家包子鋪。
再過幾個時辰,不管是這蔡河兩岸,還是別的地方,就都掛起燈籠,熱熱鬧鬧地開起夜市了,能一直熱鬧到夜半子時。
看得梁琪技癢,這個汴京城啊,可太適合做美食生意了。
倘若有一天不在四司六局幹了,一定要開家自己的酒樓。
她一邊盤算著,一邊沿河買了些食材和小玩意,而後回到觀橋東邊桃源巷的家。
剛推門進去,就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迎了上來:“阿姐,你回來了。”